053、嘉彤的旧事
这下丁氏也有些相信她了，终于将身子转了过来：“你说的都是真的？真的看见他了？你确定就是子潇？不是跟他长得相像？”
钟嬷嬷点点头：“这小子跟他那短命的娘亲一个德行，向来是看不起咱们的。所以，即便他没有理我，我也能确认他就是二少爷，因为他那张脸跟他娘简直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叶子潇的娘亲齐氏是江南大户人家的女儿，当年他爹叶少卓去江南经商的时候遇见了她，这才有了这门联姻。
不过现在齐家早就落败不堪了，所以他们也不在乎齐家了。
砰一声，丁氏狠狠地拍在了梳妆台上，不过因为用力太猛，自己的手也痛得不行。
她哎哟了一声，赶紧揉着自己的手心儿，气呼呼地说道：“嬷嬷，你不是说你找的那些人肯定靠谱吗？怎么还是没有把事做好？哼！不是都说了已经把那爷俩儿给弄死了吗？怎么现在又跑出来了？你说，我给你的那一千两银子是不是你都独吞了？”
钟嬷嬷直呼冤枉，她也不知道自己找的那些强盗居然只拿钱不办事啊！
丁氏想了想又道：“对了！现在这小的回来了，那老的肯定也没死了！哎呀！这可如何是好？若是让他们找回家来，咱们的计划不都得败露了？我的儿啊，娘还打算把叶家给你挣过来呢，现在好了，娘没做成，还白白地搭进去了一千两银子啊！呜呜。”
说着，丁氏居然伏在梳妆台上哇哇地哭了起来。
钟嬷嬷一个头两个大，现在哪里是哭的时候，不应该是赶紧想办法怎么把这件事给圆过去吗？
“夫人啊，您别哭了，一直哭，容易老啊！”
一句话落，丁氏的哭声也戛然而止：“真的吗？真的容易老？你快看看我的眼角有没有皱纹？”
夫人你这心这么大，怎么可能会有皱纹？
钟嬷嬷无语扶额，不过叶子潇的事也的确是值得重视了。
“夫人，你说二少爷既然回来了为什么不找回家来呢？而且我见他身边还跟着两个女人的，其中一个，好像还挺厉害，连丽妃娘娘都十分看重她的！”
以防丁氏更加焦躁，钟嬷嬷十分有心机地没有提起王也重视沈瑶的事。
丁氏翘着兰花指按摩着自己的眼角，哼哼道：“管她是什么人，反正这小子不能再回来！他若是有自知之明还好，若是真的舔着脸皮回来了，哼，你给他提前做了他！”
做了他？在京城？
钟嬷嬷叫苦不迭，京城是什么地方啊，这杀人又不像是杀鸡宰鸭那么简单，若是被王室知道了，她这条老命还要不要啦？
“夫人，夫人，不要着急，二少爷回来便回来吧，反正现在大老爷还没有回来呢，只有他一个小娃娃难不成还能掀起什么浪来？”
“哼！”
丁氏翻了个白眼儿：“连个小娃娃都没能弄死，你觉得你找的那些强盗真的有那么大能耐把老大给砍了？你也真瞧得起他们！”
自然得瞧得起啊，这可是话了五百两，咳咳！
钟嬷嬷赶紧捂住嘴巴，免得自己一不留神把坑了五百两的事给说出来。
“行了，不管怎么样，这小子是不能再回来了！跟门房嘱咐好了，大老爷带着二少爷去了江南，没个三年五载地回不来。咱们叶家虽然不是多么大富大贵的人家，但保不准有人冒名顶替。只要来一个就给我打出去一个，即便是长得像也不行，天底下长得相似的人多了去了，来一个就是咱们叶家的人吗？”
钟嬷嬷一听，立即翘起了大拇指：“夫人真是太聪明了！”
丁氏嘚瑟地勾了勾唇，继续摆弄自己的首饰去了。
虽然有姚家嬷嬷的捣乱，不过最后也没有吃亏，沈瑶的心情不但没有被打扰，反而还更加畅快，又和陈香娥笑笑去街边吃了大碗的牛肉面，买了几件首饰这才心满意足地回家去了。
赫连翊已经早早地回来了，见她这么开心只道是逛街的缘故，并未多问。
派出去调查的人已经回信了，所以赫连翊今日过来是特意跟沈瑶说调查结果的。
看他这神色凝重的模样，沈瑶多少已经猜到了一些：“是结果不好吗？”
赫连翊点头：“姚家十五年前曾经大批量地遣散了家奴，这么多年过去了死的死，找不到的找不到，不过总是有漏网之鱼的。阿忠是在姚家一个废弃的庄子里找到了一对老夫妇，这才问到了当年的事。”
沈瑶只是坐在那里不说话，静静地等着赫连翊继续说下去。
陈香娥牵着笑笑，有些担心地看着沈瑶，想劝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瑶瑶，你……”
沈瑶抬眸打断了赫连翊，说道：“无妨，即便当年我娘遭受了不好的待遇，我也能承受的住的。”
毕竟，一个人是她的亲娘，而另一个人则是她的亲爹啊！
赫连翊点点头，说道：“你的娘亲名叫姚嘉彤，是上一任姚家当家人姚伟峰与发妻煦雅唯一的女儿。而姚家现在的当家人姚跃新，其实是姚伟峰的妾室洪氏所生。十六年前，你娘刚刚及笄，姚伟峰十分疼爱这个女儿，打算为她挑选一个门当户对的好女婿。只是，不知怎么回事，你娘的贴身婢女突然曝出你娘已经偷偷与外男有了苟且，而且还怀有身孕。”
顿了顿，赫连翊悄悄地看了看沈瑶的脸色，见她依然沉着脸并没有任何变化，又道：“你娘自然是不承认的，还特意找了郎中来给自己把脉。可想而知，那个郎中其实早就被洪氏收买了，所以你娘便成了未婚先孕败坏门风的女子。”
其实按照当时的说法，姚嘉彤背负的骂名是更难听的，只是赫连翊不想让沈瑶伤心，只能避重就轻地说了。
“煦雅自然是相信自己女儿的，只是她生产你娘的时候伤了元气，身子一直不好，这件事发生之后，她又气又急，更是虚弱不堪，即便是有心也无力帮你娘讨个清白了。”
后边的事即便赫连翊不说，沈瑶多少也能猜到了，亲娘没有能力保护女儿，妾室又是个能说会道的，再加上姚伟峰被气急了，姚嘉彤只能扛下这个污名了。
正如沈瑶所料，后来姚伟峰逼问女儿这个男人到底是谁。别看姚嘉彤看上去柔柔弱弱的，其实骨子里很是倔强，被亲爹如此误会哪里受得住？当即便表示闭门不出，看十月后到底自己能不能生个孩子出来！
若事情真的这么简单就好了，只是洪氏既然能够想出这个计策就一定会将戏做全套。
所以，之后有一天，洪氏便悄悄地弄了个男人进府，差点儿就奸污了姚嘉彤。
很戏剧性的，被当时正巧在姚府做事的沈忠良发现，并救下了姚嘉彤。
或许是危难之中受到了唯一的一点温暖，也或许是年轻时的沈忠良一下子就俘获了情窦初开的姚嘉彤的心，总之两人此时是一见钟情，完全地倾慕与对方了。
洪氏的奸计没能得逞，又多亏了沈忠良排除千难万险终于寻到了两位十分正直的郎中来为姚嘉彤把脉，这才还了她的清白。
本以为这样就能万事大吉的时候，姚嘉彤跟沈忠良的恋情却遭到了姚伟峰的强烈反对。
最后还是煦雅看破一切，鼓励女儿追寻自己的幸福，一番动作之下，将姚嘉彤和沈忠良送走了。
如此，姚嘉彤算是彻底背上了与人私奔的污名。
洪氏高兴坏了，整日在姚伟峰耳边说嘉彤的坏话，气得姚伟峰将当时知晓此事的人全都遣散了出去，还对外宣称姚嘉彤得了急病去世了。
女儿离开之后，煦雅第二年便因病去世了。而姚伟峰一直惦记着外出不归的女儿，就算嘴上不说，其实心里也很是不舍，在发妻去世后也在同一年一并去了。
至此之后，整个姚府便都是洪氏及其儿子的天下了，这么多年过去了，大家对当年的事也都渐渐淡忘了，甚至后出生的姚思静都不知道当年府中还有一位姑姑存在的。
姚府的内幕便是如此，陈香娥听了忍不住唏嘘，却也为姚嘉彤的勇气而佩服。或许她后来执意要跟沈忠良私奔，多少也是被父亲的不信任伤透了心，这才倔强地做了这样的事。
而沈瑶却对那个未曾谋面的姥姥十分敬佩，这个时代的女人哪里有像她一样鼓励女儿私奔追求幸福的？这个煦雅不仅有勇气，也有心思。若不是身体受不住，恐怕姚府到底能不能被洪氏把控住，都未可知呢！
“瑶瑶，你想怎么办？”
赫连翊最关心的还是沈瑶接下来的做法，洪氏当年就曾经设计要害姚嘉彤，要不是被她爹及时发现，只怕现在都不一定有她沈瑶的存在了。
沈瑶嗤了一声，亮晶晶的眸子阴晴不定：“怎么办？他们抢了我姥姥和我娘的东西，我自然是要拿回来的！”
姚跃新是姚家唯一的儿子，即便洪氏不做什么，姚家最后都是他的。偏偏她做了，所以沈瑶是不会轻易放过这对母子的。
更何况，她跟孙氏又有了龃龉，她不相信孙氏会坐视她继续留在京城。
“还有一件事。”
赫连翊看看笑笑，说道：“派去江南打探消息的人，回来了。”
陈香娥眼睛一亮，赶紧问道：“怎么样？笑笑爹他……”
他死了吗？
笑笑的小眼神也紧张而惶恐地看着赫连翊，只见他微微蹙眉，说道：“江南那边的确去了一个自称是叶少卓的男人，而且身边还带着一个六七岁的小男孩。”
所以，笑笑其实并不是叶家的儿子？！
陈香娥诧异地看着笑笑，仿佛不敢相信笑笑居然在说谎！
赫连翊又道：“莫急。后来我派去的人画了那对父子的画像送回来，经过探寻，这对父子，其实并不是真正的叶少卓父子。”
所以，其实说谎假扮的人不是笑笑，而是那对凭空多出来的父子了。
陈香娥放下心来，她宁愿笑笑是叶家的子弟，宁愿会失去他，也不想他是个经常说谎的坏孩子。
紧紧地抱着笑笑，陈香娥沉默了好一会儿才终于没事了。
沈瑶便道：“那真正的叶少卓去哪儿了？”
赫连翊道：“目前还不清楚。我已经派人顺着叶少卓去江南必经之路查过了，的确发生了一起强盗拦截的祸事。也问过了那些盗匪，他们并没能杀的了叶少卓，因为，叶少卓会武功，而且还不错。”
会武功？
沈瑶不可思议地看向笑笑，或许是知道叶少卓并没有死所以心情也轻松了不少，忍不住打趣道：“没看出来啊，原来你爹是个会武功的呢！啧啧，若是真的是叶家的人想要害你爹，那他们也太傻了吧，居然不知道你爹会武功吗？”
她本来还想凭此证明这件事不是叶家人做的，却不想笑笑居然脆生生地说道：“我爹说他从小就偷偷地练着武功的，所以家里并没有人知道。”
所以，想要就此推测幕后黑手不是叶家人也不行了？
赫连翊点头道：“是，那群盗匪说过，跟他们接头的人是个年轻小伙子，我命他们将画像画了下来。”
说着，他从袖子里拿出了一卷纸，打开后送到了笑笑的面前。
沈瑶忍不住探过头去看了看，不得不说没有照相技术真的是太困难了，就凭这么个画像居然也能认出人来？
“这画得也太抽象了吧？这哪能认出来这男人到底是谁啊……”
“这是钟嬷嬷的儿子，旺财。”
笑笑沉着冷静地吐出了一个名字，即便眼前这个男人或许就是害得自己跟父亲大祸临头的坏人，他依然沉着地不像个七岁的孩子。
钟嬷嬷？
对上沈瑶探究的眼神，笑笑又抛出了一个重磅炸弹：“就是今日在尚衣阁，想要请你帮他们家的小姐做媒的那个妇人。”
天哪！天哪！
居然是她！
这下不仅是沈瑶，就连陈香娥也坐不住了。
沈瑶噌地站了起来，声调也高高地扬了起来：“你刚才就认出她了？那你怎么不说？怎么现在才说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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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嬷嬷点点头：“这小子跟他那短命的娘亲一个德行，向来是看不起咱们的。所以，即便他没有理我，我也能确认他就是二少爷，因为他那张脸跟他娘简直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叶子潇的娘亲齐氏是江南大户人家的女儿，当年他爹叶少卓去江南经商的时候遇见了她，这才有了这门联姻。
不过现在齐家早就落败不堪了，所以他们也不在乎齐家了。
砰一声，丁氏狠狠地拍在了梳妆台上，不过因为用力太猛，自己的手也痛得不行。
她哎哟了一声，赶紧揉着自己的手心儿，气呼呼地说道：“嬷嬷，你不是说你找的那些人肯定靠谱吗？怎么还是没有把事做好？哼！不是都说了已经把那爷俩儿给弄死了吗？怎么现在又跑出来了？你说，我给你的那一千两银子是不是你都独吞了？”
钟嬷嬷直呼冤枉，她也不知道自己找的那些强盗居然只拿钱不办事啊！
丁氏想了想又道：“对了！现在这小的回来了，那老的肯定也没死了！哎呀！这可如何是好？若是让他们找回家来，咱们的计划不都得败露了？我的儿啊，娘还打算把叶家给你挣过来呢，现在好了，娘没做成，还白白地搭进去了一千两银子啊！呜呜。”
说着，丁氏居然伏在梳妆台上哇哇地哭了起来。
钟嬷嬷一个头两个大，现在哪里是哭的时候，不应该是赶紧想办法怎么把这件事给圆过去吗？
“夫人啊，您别哭了，一直哭，容易老啊！”
一句话落，丁氏的哭声也戛然而止：“真的吗？真的容易老？你快看看我的眼角有没有皱纹？”
夫人你这心这么大，怎么可能会有皱纹？
钟嬷嬷无语扶额，不过叶子潇的事也的确是值得重视了。
“夫人，你说二少爷既然回来了为什么不找回家来呢？而且我见他身边还跟着两个女人的，其中一个，好像还挺厉害，连丽妃娘娘都十分看重她的！”
以防丁氏更加焦躁，钟嬷嬷十分有心机地没有提起王也重视沈瑶的事。
丁氏翘着兰花指按摩着自己的眼角，哼哼道：“管她是什么人，反正这小子不能再回来！他若是有自知之明还好，若是真的舔着脸皮回来了，哼，你给他提前做了他！”
做了他？在京城？
钟嬷嬷叫苦不迭，京城是什么地方啊，这杀人又不像是杀鸡宰鸭那么简单，若是被王室知道了，她这条老命还要不要啦？
“夫人，夫人，不要着急，二少爷回来便回来吧，反正现在大老爷还没有回来呢，只有他一个小娃娃难不成还能掀起什么浪来？”
“哼！”
丁氏翻了个白眼儿：“连个小娃娃都没能弄死，你觉得你找的那些强盗真的有那么大能耐把老大给砍了？你也真瞧得起他们！”
自然得瞧得起啊，这可是话了五百两，咳咳！
钟嬷嬷赶紧捂住嘴巴，免得自己一不留神把坑了五百两的事给说出来。
“行了，不管怎么样，这小子是不能再回来了！跟门房嘱咐好了，大老爷带着二少爷去了江南，没个三年五载地回不来。咱们叶家虽然不是多么大富大贵的人家，但保不准有人冒名顶替。只要来一个就给我打出去一个，即便是长得像也不行，天底下长得相似的人多了去了，来一个就是咱们叶家的人吗？”
钟嬷嬷一听，立即翘起了大拇指：“夫人真是太聪明了！”
丁氏嘚瑟地勾了勾唇，继续摆弄自己的首饰去了。
虽然有姚家嬷嬷的捣乱，不过最后也没有吃亏，沈瑶的心情不但没有被打扰，反而还更加畅快，又和陈香娥笑笑去街边吃了大碗的牛肉面，买了几件首饰这才心满意足地回家去了。
赫连翊已经早早地回来了，见她这么开心只道是逛街的缘故，并未多问。
派出去调查的人已经回信了，所以赫连翊今日过来是特意跟沈瑶说调查结果的。
看他这神色凝重的模样，沈瑶多少已经猜到了一些：“是结果不好吗？”
赫连翊点头：“姚家十五年前曾经大批量地遣散了家奴，这么多年过去了死的死，找不到的找不到，不过总是有漏网之鱼的。阿忠是在姚家一个废弃的庄子里找到了一对老夫妇，这才问到了当年的事。”
沈瑶只是坐在那里不说话，静静地等着赫连翊继续说下去。
陈香娥牵着笑笑，有些担心地看着沈瑶，想劝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瑶瑶，你……”
沈瑶抬眸打断了赫连翊，说道：“无妨，即便当年我娘遭受了不好的待遇，我也能承受的住的。”
毕竟，一个人是她的亲娘，而另一个人则是她的亲爹啊！
赫连翊点点头，说道：“你的娘亲名叫姚嘉彤，是上一任姚家当家人姚伟峰与发妻煦雅唯一的女儿。而姚家现在的当家人姚跃新，其实是姚伟峰的妾室洪氏所生。十六年前，你娘刚刚及笄，姚伟峰十分疼爱这个女儿，打算为她挑选一个门当户对的好女婿。只是，不知怎么回事，你娘的贴身婢女突然曝出你娘已经偷偷与外男有了苟且，而且还怀有身孕。”
顿了顿，赫连翊悄悄地看了看沈瑶的脸色，见她依然沉着脸并没有任何变化，又道：“你娘自然是不承认的，还特意找了郎中来给自己把脉。可想而知，那个郎中其实早就被洪氏收买了，所以你娘便成了未婚先孕败坏门风的女子。”
其实按照当时的说法，姚嘉彤背负的骂名是更难听的，只是赫连翊不想让沈瑶伤心，只能避重就轻地说了。
“煦雅自然是相信自己女儿的，只是她生产你娘的时候伤了元气，身子一直不好，这件事发生之后，她又气又急，更是虚弱不堪，即便是有心也无力帮你娘讨个清白了。”
后边的事即便赫连翊不说，沈瑶多少也能猜到了，亲娘没有能力保护女儿，妾室又是个能说会道的，再加上姚伟峰被气急了，姚嘉彤只能扛下这个污名了。
正如沈瑶所料，后来姚伟峰逼问女儿这个男人到底是谁。别看姚嘉彤看上去柔柔弱弱的，其实骨子里很是倔强，被亲爹如此误会哪里受得住？当即便表示闭门不出，看十月后到底自己能不能生个孩子出来！
若事情真的这么简单就好了，只是洪氏既然能够想出这个计策就一定会将戏做全套。
所以，之后有一天，洪氏便悄悄地弄了个男人进府，差点儿就奸污了姚嘉彤。
很戏剧性的，被当时正巧在姚府做事的沈忠良发现，并救下了姚嘉彤。
或许是危难之中受到了唯一的一点温暖，也或许是年轻时的沈忠良一下子就俘获了情窦初开的姚嘉彤的心，总之两人此时是一见钟情，完全地倾慕与对方了。
洪氏的奸计没能得逞，又多亏了沈忠良排除千难万险终于寻到了两位十分正直的郎中来为姚嘉彤把脉，这才还了她的清白。
本以为这样就能万事大吉的时候，姚嘉彤跟沈忠良的恋情却遭到了姚伟峰的强烈反对。
最后还是煦雅看破一切，鼓励女儿追寻自己的幸福，一番动作之下，将姚嘉彤和沈忠良送走了。
如此，姚嘉彤算是彻底背上了与人私奔的污名。
洪氏高兴坏了，整日在姚伟峰耳边说嘉彤的坏话，气得姚伟峰将当时知晓此事的人全都遣散了出去，还对外宣称姚嘉彤得了急病去世了。
女儿离开之后，煦雅第二年便因病去世了。而姚伟峰一直惦记着外出不归的女儿，就算嘴上不说，其实心里也很是不舍，在发妻去世后也在同一年一并去了。
至此之后，整个姚府便都是洪氏及其儿子的天下了，这么多年过去了，大家对当年的事也都渐渐淡忘了，甚至后出生的姚思静都不知道当年府中还有一位姑姑存在的。
姚府的内幕便是如此，陈香娥听了忍不住唏嘘，却也为姚嘉彤的勇气而佩服。或许她后来执意要跟沈忠良私奔，多少也是被父亲的不信任伤透了心，这才倔强地做了这样的事。
而沈瑶却对那个未曾谋面的姥姥十分敬佩，这个时代的女人哪里有像她一样鼓励女儿私奔追求幸福的？这个煦雅不仅有勇气，也有心思。若不是身体受不住，恐怕姚府到底能不能被洪氏把控住，都未可知呢！
“瑶瑶，你想怎么办？”
赫连翊最关心的还是沈瑶接下来的做法，洪氏当年就曾经设计要害姚嘉彤，要不是被她爹及时发现，只怕现在都不一定有她沈瑶的存在了。
沈瑶嗤了一声，亮晶晶的眸子阴晴不定：“怎么办？他们抢了我姥姥和我娘的东西，我自然是要拿回来的！”
姚跃新是姚家唯一的儿子，即便洪氏不做什么，姚家最后都是他的。偏偏她做了，所以沈瑶是不会轻易放过这对母子的。
更何况，她跟孙氏又有了龃龉，她不相信孙氏会坐视她继续留在京城。
“还有一件事。”
赫连翊看看笑笑，说道：“派去江南打探消息的人，回来了。”
陈香娥眼睛一亮，赶紧问道：“怎么样？笑笑爹他……”
他死了吗？
笑笑的小眼神也紧张而惶恐地看着赫连翊，只见他微微蹙眉，说道：“江南那边的确去了一个自称是叶少卓的男人，而且身边还带着一个六七岁的小男孩。”
所以，笑笑其实并不是叶家的儿子？！
陈香娥诧异地看着笑笑，仿佛不敢相信笑笑居然在说谎！
赫连翊又道：“莫急。后来我派去的人画了那对父子的画像送回来，经过探寻，这对父子，其实并不是真正的叶少卓父子。”
所以，其实说谎假扮的人不是笑笑，而是那对凭空多出来的父子了。
陈香娥放下心来，她宁愿笑笑是叶家的子弟，宁愿会失去他，也不想他是个经常说谎的坏孩子。
紧紧地抱着笑笑，陈香娥沉默了好一会儿才终于没事了。
沈瑶便道：“那真正的叶少卓去哪儿了？”
赫连翊道：“目前还不清楚。我已经派人顺着叶少卓去江南必经之路查过了，的确发生了一起强盗拦截的祸事。也问过了那些盗匪，他们并没能杀的了叶少卓，因为，叶少卓会武功，而且还不错。”
会武功？
沈瑶不可思议地看向笑笑，或许是知道叶少卓并没有死所以心情也轻松了不少，忍不住打趣道：“没看出来啊，原来你爹是个会武功的呢！啧啧，若是真的是叶家的人想要害你爹，那他们也太傻了吧，居然不知道你爹会武功吗？”
她本来还想凭此证明这件事不是叶家人做的，却不想笑笑居然脆生生地说道：“我爹说他从小就偷偷地练着武功的，所以家里并没有人知道。”
所以，想要就此推测幕后黑手不是叶家人也不行了？
赫连翊点头道：“是，那群盗匪说过，跟他们接头的人是个年轻小伙子，我命他们将画像画了下来。”
说着，他从袖子里拿出了一卷纸，打开后送到了笑笑的面前。
沈瑶忍不住探过头去看了看，不得不说没有照相技术真的是太困难了，就凭这么个画像居然也能认出人来？
“这画得也太抽象了吧？这哪能认出来这男人到底是谁啊……”
“这是钟嬷嬷的儿子，旺财。”
笑笑沉着冷静地吐出了一个名字，即便眼前这个男人或许就是害得自己跟父亲大祸临头的坏人，他依然沉着地不像个七岁的孩子。
钟嬷嬷？
对上沈瑶探究的眼神，笑笑又抛出了一个重磅炸弹：“就是今日在尚衣阁，想要请你帮他们家的小姐做媒的那个妇人。”
天哪！天哪！
居然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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