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纠缠_男主只想成为咸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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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纠缠

  少年小二被拖下去,潘江没有作罢,“正如太……沈公子所见,我在这道菜里吃到了虫子,那小子强行狡辩。我认为他说端出来时没虫子这话本就不对,万一他没看呢。”潘江朝好友们摊手笑。

  潘江这桌人配合发出哄笑,笑到章语脑袋发胀,抿紧唇勉强应声,“潘公子说的是。全德楼内外我每日都会仔细清扫,以后我会更加注意。”她特地强调后半句。换上笑脸道,“潘公子是全德楼的大主顾,出手大方阔绰。全德楼生意能有今日热闹,少不了潘公子地支持。”

  潘江细细品味这句夸赞,表情享受,忘记对太子收敛这副德行。

  沈子清像是才听懂似的,捡起潘江用过的筷子,夹起桌上小只黑点,突然送到潘江眼前,“这就是你吃到的虫子?”

  潘江下意识后仰,眼珠向鼻中间聚拢,修刮精致的眉头皱起又展开,“是,就是这个虫子。”

  “哦——”沈子清有意拖长声音,仿佛别有深意,翻来覆去查看筷子上的小黑虫。

  现场出现奇怪的氛围,所有围观人群不知道这名醉酒青年在做什么,是喝酒喝醉了,发酒疯吗?

  沉默了小会,有食客不耐烦催促起来,“搞什么呀,还继不继续了?”他们竟是把全德楼遇到的麻烦当成一场消遣戏剧。

  凑热闹的食客令章语感到不安,潘江反而事不关己,为自己倒杯酒,小酌一口,一边对几位好友挤眉弄眼,时不时勾动嘴角,势在必得。

  催促声被沈子清自动忽视,他注意力仍在虫子上,不过开口问话了,“章东家打算如何解决呢?”

  章语怔了怔,明白过来沈子清在帮自己,“全德楼会向潘公子道歉,同样的菜重新做一盘,并免掉今晚这桌费用。”

  “潘公子觉得如何?”沈子清斜睨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免掉费用没必要,我不差银子,只想让那小子给我道歉。”潘江满不在乎,对于菜里有虫子一事他打定主意纠缠到底。

  少年小二性格直率但莽撞,说话口不遮拦。章语知道少年小二再出来肯定不会道歉,事情会越发乱。她看向沈子清,却发现对方注意力未从虫子上移开,迫不得已叫老掌柜重新带少年小二从厨房里带出来。

  得知自己要道歉,少年小二用双肩使劲甩开老掌柜的禁锢,双手直直攥拳,眼睛瞪的像个透亮灯笼果,“不道歉!错的是这个人,我凭啥道歉?”

  事情如章语所预料往不可收拾的地步发展,所有围观者都好奇这件事会以怎样的结局收尾,就连门口也站了许多毫不相干的路人不断向里张望。

  少年小二的愤怒正是潘江想要的效果,他不断从言语上激怒少年小儿。少年小二越气,潘江越乐,跟逗一只呲牙咧嘴满是戒备的小狗一样。

  在这之前若是沈子清说一句话,好歹能避免掉这场矛盾,现在来看是无望了。全程他只在乎筷子上的虫子,对其他事情视若无睹。

  他似乎是太沉迷看虫子的情景中,需要有人喊醒他才是。郭肖一直站在楼梯附近,这会看够热闹,来到沈子清身后细声提醒,“差不多了。”

  沈子清笑了笑,面向少年小二语气和善,“为什么不道歉?”

  “我没有错,全德楼也没有错。”小年小二把每个字从牙里挤出来。

  沈子清点点脑袋,重重的嗯了声,“我也觉得你没有错,全德楼也没有。”

  “真的?你相信我的话?”少年小二不认识沈子清,因此感到不可思议。方才在厨房里所有人都训斥他,说自己不懂屈服,脑子不会转弯,而这个陌生人竟然说相信自己。

  沈子清揉揉少年小二头顶,举起筷子在潘江这桌附近转了一圈,好让围观食客看清筷子上的东西,“大家看清楚了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没头没脑一句让看过的食客困惑不已,没看到的努力站,想见识见识筷子上的虫子长啥样。

  有人回应,“看到了,好大一只黑虫子。”食客夸张了虫子的大小,引起小范围窃窃私语,大部分人觉得全德楼这回是真栽了。

  “看清楚就好。”沈子清回到老位置,把筷子戳到潘江前头,又差点让这个哥儿变成斗鸡眼,“潘公子,你瞧虫子上有什么?”

  潘江被弄糊涂了,老实回答,“红油,虫子腿上有红油。”他心想太子莫不是个傻憨子?

  “其他地方呢?比如背上?”

  潘江犹豫会,才道:“背上没有,腹部倒是有。”

  “那就奇怪了。”虫子被翻来覆去地查看,沈子清纳闷道,“如果厨房在做菜时虫子混进去了,应该浑身沾满油光才对,可这只虫子只有腿上和腹部有少量红油,而这道菜看样子还没被动过,就很奇怪。”

  顿了一会,沈子清回看潘江,“而且章东家心细,在全德楼墙上都会挂上驱虫草药,加上现在天气还冷,不应该有虫子出现在才是。”裹在狭长眼框里的黑眸别有深意,让对方藏在袖中的手不由自主曲张。

  沈子清继续往下说去,“排除厨房做菜时有虫子飞入,刚才小二也说自己端来时没看到虫子,剩下唯一可能是菜被放置在桌子上后,这只耐寒的虫子趁大伙都在聊天,自个冲进菜里自我了断,接着就被潘公子发现,我想大概是这样吧。”

  这段推测让四周爆发出一小段笑声和静不下来地议论声,潘江胸脯起伏的比刚才更加明显,眼下鼓起,狠光从眸底转瞬即逝,自我调侃道:“没准真有可能。这虫子厉害了,应该是天气冷了,想取暖就跑来这盘菜里,一头扎进去,结果被烫死。”他向少年小二和章语道,“实在不好意思,我没想仔细就误会全德楼了。”

  “潘公子哪里的话。”章语率先挡住少年小二,“既然虫子出现在全德楼,我也有责任。这道菜我让厨房重新做一份,算给诸位公子一点小补偿。”

  “麻烦了。”潘江张开手臂对自己的好友们笑道,“大家继续吃,继续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事情很快得到解决,全德楼恢复常态,该闲聊地闲聊,该劝酒地劝酒,仿若刚才无事发生。

  过了一小会,沈子清所在的雅间外响起敲门声。潘江端来酒杯,一脸笑容。见太子跟全德楼东家,还有一名酒楼跑堂坐在一块,心中猜测这几人之间的关系定不一般,怪不得刚才太子帮全德楼说话。

  于是潘江试探性直呼‘太子’,见桌边人都没其他反应,心中更是明了,“能与太子在此相遇,是草民的荣幸。”

  “潘公子不必拘于礼节,在外我们以公子互称便可。”沈子清在下楼时报错姓氏,现在又被潘江戳穿身份,有些不悦,语气冷淡不少。

  潘江未发觉,恭敬揖了一礼,后问道:“不知沈公子对游船感不感兴趣。若是可以,斗胆想邀请沈公子一同去游船。”

  一杯酒下肚,沈子清直接回道,“怎么不可以,只要你来邀请,我自然会去。”

  潘江轻松回笑,对沈子清敬完酒后退出雅间。

  门刚关上,章语从坐转为跪地。余泽湬坐在一旁,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只好一块跪下。郭肖看在眼里,默默低下脑袋。

  沈子清来不及扶章语起来,无奈笑道,“你跪我做什么。”

  “草民不知是太子,做了许多失礼的事。”章语心里懊悔不已。

  “怎么算失礼呢,我不说,你又怎知我是太子。”沈子清苦笑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余泽湬顺势劝说,章语才从地上起来,对余泽湬埋怨道:“你也不跟我讲。”

  余泽湬挠挠后脑勺,憨笑一声。

  夜深后,街道两侧店铺逐家熄灯闭门,全德楼也不例外,在最后一桌客人离开后,大门两旁的窗户贴回隔板,大门关闭,没了热闹时的敞亮。楼内独留大堂正中一盏油灯,尽力照亮周边每张脸。

  四人围绕少年小二或坐或站,有神情严肃的,也有担忧和心平气和的。

  这名少年小二是章语前个月在街边碰见的小流浪汗,瞧上去可怜便带回来全德楼给一份活干,现在发生此事,章语不忍心严厉苛责少年小二,只道:“事情算过去了,下回可不能如此莽撞客人。”

  少年小二撅嘴没有回应,亮堂堂的瞳眸停留在沈子清脸上,他还有气未发泄,“你不是说相信我吗?”

  “是啊。”沈子清双手抱胸坐在凳上。

  一股无名火正在灼烧少年小二的胸腔,“可你为什么不揭穿他,虫子明明是他自己放的。”

  “他是潘都督之子,你得罪了他,相当于是全德楼得罪了他。你觉得潘江还会让全德楼相安无事继续做生意吗?你有为全德楼考虑过吗?”酒醒十分,沈子清已经摆脱酒醉带来的晕眩,不客气的对少年小二连发两个问题。

  “可,可是……”少年小二哽住了,他确实没考虑过后续会引发的事情,他认为有错的人道歉就可以了,自己只想争个清白。

  章语不免揪心,但没再出口安抚。这次事件若不是有太子摆平,恐怕会延伸出更多祸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沈子清料到少年小二会钻牛角尖,“我明白你的想法,我们绝大部分人从小就被教不能做坏事,如果真做坏事被人发现,也得立马道歉才对。但是很多时候做坏事的人他会承认自己做了坏事吗?普通人做坏事,我们可以报官。但是,当做坏事的人有强大背景的时候,你作为一名普通人想解决这件事,单刀直入只会让事情变得更复杂,甚至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那该怎么办?”少年满腹疑惑,为什么有权利的人做坏事不仅不道歉,反而要把事情污蔑到别人头上?而自己作为被诬陷者,最委屈的一方,为什么不能光明正大要求污蔑者道歉。

  “你先想想。”疲惫感纠缠上沈子清,他招手让郭肖靠近些,脑袋靠到郭肖腹部,小眯一会。

  少年小二挠挠头,脑中思绪就跟进了迷宫死胡同,怎么也绕不出来,他内心坚持的还是原先的想法,最后妥协道:“我想不出来,我认为自己没做错。”

  沈子清一副困到睁不开眼的样子,保持目前姿势未动,“其实你坚持的道理没有错,但是世间是复杂的,当复杂因素掺杂进来后,很多事情我们无法用平常手段去解决,反而得绕个圈。”

  “就跟你对付刚才那人一样吗?”少年小二追问。

  沈子清道,“是啊。当你面对一个权利高于自己的人,直接去解决反而会给自己或者身边的人带来麻烦,这个时候我们就要去解决这个问题。”

  “什么意思?我没明白。”少年小二刚理清的思绪瞬间又糊成一团,每个词拆开他都知道其中意思,但组成一句话他怎么就听不懂了呢。‘找出问题,解决问题’,难道不是先后循序吗?找出了问题才能解决问题,跟他原先的想法并无差呀。

  沈子清弯起嘴角,“解决问题,不是直接解决第一个出现的直接问题。拿晚上这件事举例,如果你强行去解决会发生什么?我们来猜猜……潘江会承认这是他自导自演的戏吗?并不会。他的好友会劝说他吗?也不会。围观者会给他造成心理上的负担吗?更不会。”

  “他反而会借在场众人的耳朵,数落全德楼寒了老客的心,更会把芝麻小的事吹大,让那些听到的人替他宣传全德楼的‘不好’。最后全德楼会落得个什么下场就不必我说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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