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认妹妹
女童抽出自己的辫子，用尽全力往巷子里跑，可没跑两步，辫子再度让另一个脸上长了黑痣的壮汉扯住。黑痣壮汉恶狠狠威胁女童，“再跑就把你腿打断。”
“坏蛋！放开我！”女童手脚并用去踢黑痣壮汉大腿。打在黑痣壮汉身上的力道如同挠痒痒，反之女童得到的是更加粗暴的对待。
郭肖脸色愈发的黑，准备拔剑。沈子清拦住他，上前一步，亮出令牌，“我乃白汾城现任典史，是皇帝亲自任命的朝廷命官。你们若是不想惹麻烦，就快松开那个小孩。”
“我怎么知道你就是真是假？”站在最里头的大汉冲外面喊道。上一任典史是个老头，他才不信新任典史会是一个年轻人。
沈子清露出一抹浅笑，“不信的话，跟我去衙门走一趟，去了不就知道我是真是假了。”
虬髯壮汉是这群人的领头，见情况微妙，管他是真是假，先恭敬喊了声“司爷”，而后道：“这是我们自家院里的事，这小孩是我们院里的，私自跑出来，我们要带她回去，司爷别误会。”
沈子清收起令牌，扫视这几名壮汉，心中暗想：瞧着也不像一家人呐。
女童听后挣扎得更厉害了，朝唯一的救命稻草——沈子清喊：“他们胡说，我不认识他们，他们是坏人！”女童睁着湿润的眼框，用眼神恳切的向沈子清求助，希望这位好心男子帮助自己。
“她说不认识你们。”沈子清边说边往前走，在离黑痣壮汉五步距离停下，对女童说：“跟我讲讲。”
女童冷静下来，吸了吸流下的鼻涕，“他们是坏人，是人贩子，我母亲被他们骗了，他们想……”
话音未说完，黑痣壮汉赶忙捂住女童嘴巴。虬髯壮汉冲沈子清尴尬笑笑，解释道：“我们是落日苑的打手，这小孩母亲是院里的妓女，怀孕时说好了，生下来的孩子归我们，有字据作证。谁知那妓女死后，孩子偷跑出去。嘿嘿，现在我们是来找她回去的。”虬髯壮汉这番话乍一听有些道理，换做平常人便会犹豫自己是不是多管闲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沈子清若有所思，看上去想是被说通了。他看向女童，女童发出“呜呜”的声音，冲他不停摇头。
“哦，这样啊……”沈子清收回停留在女童身上的视线，向虬髯壮汉伸出手心，讨要字据，“你说有字据，拿来给我看看，不然什么都没有，你要我怎么相信你们。”
虬髯壮汉上前挡住女童，为难道：“字据在东家那，不是我们随随便便就能拿出来的。”
沈子清右手持扇，扇子在左手手掌敲打两下，道：“既然如此，你们带我去见你们东家好了。顺便我跟他好好聊聊这件事。”最后的话，沈子清故意加重语气。
破屋下，一伙大汉陷入沉默，他们出来是专门抓这个跟猴一样的小孩，怎敢在回去时带典史回落日苑，这不找骂吗？
片刻后，黑痣壮汉看同伴都不敢说话，他率先开口，自作主张，“倒不一定就要回去看字据，别的办法也能解决。”
沈子清微扬了扬下颌，“说来听听。”
“如果司爷愿意买下这个小孩，我们拿钱回去交差，也是一个好办法。”其他大汉听了，觉得这个办法也不错。东家也不是非要这个小孩不可，只是有字据在，这个便宜不占白不占。
他的提议使沈子清陷入沉默，两道俊眉向眉心聚拢，言语间有了怒意，“你是在劝我买人？”
“是啊。”在当今，卖人和买人是件很常见的事，黑痣壮汉没听出沈子清话中的不对劲。
虬髯壮汉人虽长的粗糙，心思倒比其他在场壮汉细一些，他敏锐捕捉到沈子清话语间的不对劲，好声好气道：“不不不，不是这个意思，只是赎身而已，司爷别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最后一个字还未说完，他身后的黑痣壮汉忽然大叫起来，虬髯壮汉茫然回头，瞅见小小人影从自己眼皮底下溜过。碍于典史在场，虬髯壮汉不敢伸手阻拦。
女童迈动两条细瘦的腿，宽阔的裤腿贴在一起就像裙子一样。女童改变起初想跑出巷子的想法，躲到沈子清身边，只露出一只山葡萄似的明亮眼睛。两只小手抓住沈子清的袖子不放，犹如抓住了救命稻草。
郭肖来到女童身边，轻轻拍拍她单薄的肩头，柔声安慰，“放心，我们会救你。”
“拜托……”女童头一回流露出怯懦，声音中带着哽咽，跟小猫小狗的嘤嘤声一样惹人怜。
女童跑出控制，这伙大汉更难劝退不请自来的典史。僵持之下，一伙大汉里有人斗胆向沈子清喊道：“我们要的也不多——五两银子。只要五两银子，司爷就可以把她带走。”
虬髯壮汉回头瞪了那人一眼，那名壮汉没明白其中的意思，继续喊：“有了赎身的银子，我们也好回去向东家交代。”
沈子清没立即回应，默了会，转过身对女童道：“接下来我就不参与了，这是你的事，自己处理吧。”
他的话听上去像是要退让了，令一伙大汉摸不着头脑，更是吓的女童呆呆张开嘴，眼里透着难以置信的震惊。她连连后退，直到撞上郭肖。
要不是郭肖护住她身后，她定会不做犹豫往巷子外跑。女童以为沈子清不想救她了，把最后的希望寄存在郭肖身上，“大哥哥求求你，别让他们带走我。”
“你吓到她了。”郭肖头一回对沈子清产生不满，柳叶眉下的黑眼瞪向沈子清。
沈子清吐吐吐舌头，摊开扇子挡在自己面前，遮住郭肖投来的愤怒目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郭肖半蹲下来安抚女童，“你放心，我们不会不管你的。”说罢从蹀躞带上解下荷包，掏出三两银子，对沈子清道：“还少二两。”
沈子清在自己身上所有口袋里掏了遍，勉强凑出剩余的二两。郭肖把凑出来的这些钱全塞到女童手中，将人轻轻向前推了一把。
女童双手捧着五两散钱，往前走出几步，而后愣愣回头，很是茫然。
沈子清蹲到女孩面前，轻声细语道：“这五两是我们借你的，你拿去赎身。”
女童眨眨眼，依然觉得不可思议。湿润眼眸紧看向眼前俊俏的男子，讷声道，“真的吗？可是我一下子还不出这么多钱。”五两银子对于漂泊在外，无依靠的孩子来说，是很难望到头的数字，可能得省吃俭用存一两年，每天给人多洗十多只碗，忙到停不下来，才能存出个五两。
“没事，你可以慢慢还，我就在西城的衙门里，等你存好了，随时都可以来找我。”沈子清说完，向女童伸出手心，“你要是害怕，我替你转交。”
“我不怕。”女孩瞬间变得坚定，手捧五两，交到离的最近的虬髯壮汉手上，交完后赶紧跑回郭肖身边。
沈子清对这伙大汉道：“钱也交了，你们是不是该把字据拿出来啊。”
“是，这是必须的。”虬髯壮汉清点完手中的钱，确定是五两后，收入囊中，让其他人在这等着，他去向东家取契据。
一刻钟后，虬髯壮汉回来，交出契据，带领同伴匆匆离开。沈子清将契据转交到女童手中。女童识字不多，确认自己母亲和自己的名字后，将整张纸被撕个破碎。碎纸落了满地，女童从未有过如此轻松的感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沈子清环顾女童的住处，问道：“你就住在这吗？”这间隐藏在深巷中的屋子破败的不成样，屋顶塌了半边，连雨都遮不住，更别说在寒冬之下求暖了。沈子清很难想象女童在这里呆了多少个夜晚。
女童点点头，面对眼前的庇护所，惋惜道：“可惜我不能再住这里了。”她害怕那群人食言，重新回来抓她。
郭肖不忍女童独自一人在外流浪，对沈子清道：“最好给她找个安稳的地方住。”
沈子清点点头，觉得有必要替女童重新找个愿意收养她的人家，便问：“你叫什么名字？”
“马雅雅舒。”女童语气轻快起来。
不是平原人的姓氏。沈子清仔细端详女童的脸庞，确实有几分西域人特有的面孔特征。
沈子清道：“你要跟我们回去吗？我会给你找个人家”他加上一句，“如果你愿意的话。”
“真的吗？”女童眼眸比刚才更加明亮，忽然朝破屋里跑去，沈子清和郭肖疑惑地看着女童消失在门边，等出来时，女童手里抱了只哼哼唧唧的白色绒球。
白色的绒球被女童托在胸前，沈子清和和郭肖这才看清女童手中抱的是三个月大的小狗。
女孩小心翼翼问道，“我能带上它吗？这是我的朋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当然。”沈子清和郭肖一同道。
女童抱着小狗，开心的朝两人跑去。
回衙门的路上，女童仰起脑袋，问沈子清，“你真的是典史吗？可他们为什么要叫你司爷？”
“人们习惯这么叫。”沈子清反问女孩，“我不像吗？”
女孩对称呼的由来似懂非懂，迫切回答沈子清的问题，“像！”，随后望着沈子清的脸，认真道：“但是你长得好漂亮，我还以为当官的都是年纪很大的人。”
“我才二十岁。”被夸好看，让沈子清忍不住翘起嘴角，指着郭肖问女童，“这位哥哥呢？”
女童同样认真回答，“也好看！”
郭肖忍不住露出同样的笑容。
逗弄孩子算是件有趣的事情，为忙碌的日子里平添一丝乐趣。沈子清心情大好，在回府衙前先去布行为女孩订做了两件新衣裳，并决定将女童留在身边。
“你可以叫我哥哥。”在自己的院中，沈子清指指自己又指指郭肖，“我姓沈，他姓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沈哥哥！郭哥哥！”女童扎着两根千草精心编的辫子，喊得开心，蹲在她旁边的小白狗歪过脑袋，跟着一块“汪汪”叫。
沈子清想了想，“既然跟我一起，那你就跟我姓吧。”
女童抿起唇，严肃地点了三下脑袋，像个小大人。
“就取你后面两个名字，叫沈雅舒，好不好？”
“好。”女童眼里变得亮晶晶，抱起小白狗转圈，“小白我们有家了，我们有哥哥了。”
千草带着一股醋意，“殿下你怎么没介绍我，我还给她编了辫子。”
“对哦。”沈子清向刚认的妹妹介绍道，“他叫千草，以后饿了就找他，厨房归他管。”
“嗯！”
“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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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事，你可以慢慢还，我就在西城的衙门里，等你存好了，随时都可以来找我。”沈子清说完，向女童伸出手心，“你要是害怕，我替你转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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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子清对这伙大汉道：“钱也交了，你们是不是该把字据拿出来啊。”
“是，这是必须的。”虬髯壮汉清点完手中的钱，确定是五两后，收入囊中，让其他人在这等着，他去向东家取契据。
一刻钟后，虬髯壮汉回来，交出契据，带领同伴匆匆离开。沈子清将契据转交到女童手中。女童识字不多，确认自己母亲和自己的名字后，将整张纸被撕个破碎。碎纸落了满地，女童从未有过如此轻松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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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童点点头，面对眼前的庇护所，惋惜道：“可惜我不能再住这里了。”她害怕那群人食言，重新回来抓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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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子清点点头，觉得有必要替女童重新找个愿意收养她的人家，便问：“你叫什么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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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色的绒球被女童托在胸前，沈子清和和郭肖这才看清女童手中抱的是三个月大的小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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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童抱着小狗，开心的朝两人跑去。
回衙门的路上，女童仰起脑袋，问沈子清，“你真的是典史吗？可他们为什么要叫你司爷？”
“人们习惯这么叫。”沈子清反问女孩，“我不像吗？”
女孩对称呼的由来似懂非懂，迫切回答沈子清的问题，“像！”，随后望着沈子清的脸，认真道：“但是你长得好漂亮，我还以为当官的都是年纪很大的人。”
“我才二十岁。”被夸好看，让沈子清忍不住翘起嘴角，指着郭肖问女童，“这位哥哥呢？”
女童同样认真回答，“也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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逗弄孩子算是件有趣的事情，为忙碌的日子里平添一丝乐趣。沈子清心情大好，在回府衙前先去布行为女孩订做了两件新衣裳，并决定将女童留在身边。
“你可以叫我哥哥。”在自己的院中，沈子清指指自己又指指郭肖，“我姓沈，他姓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沈哥哥！郭哥哥！”女童扎着两根千草精心编的辫子，喊得开心，蹲在她旁边的小白狗歪过脑袋，跟着一块“汪汪”叫。
沈子清想了想，“既然跟我一起，那你就跟我姓吧。”
女童抿起唇，严肃地点了三下脑袋，像个小大人。
“就取你后面两个名字，叫沈雅舒，好不好？”
“好。”女童眼里变得亮晶晶，抱起小白狗转圈，“小白我们有家了，我们有哥哥了。”
千草带着一股醋意，“殿下你怎么没介绍我，我还给她编了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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