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_寡人是个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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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抹去眼泪,手渐渐握成拳,深深吸了一口长气,罢罢罢,反正又不是没有和他做过,不会太难对不对?

  垂眸掩去眼中的哀伤,暗暗哑哑的声音钻出喉咙:“我确实做不到看着你死……走吧,去我房间,好看的小说:。。”

  “朵朵,你……你是说……”此刻玥狐狸眼眸晶亮,一脸的难以置信。

  不想再跟他废话,朵朵转身向屋里走去,走了几步,见他还没有跟来,不由疑惑地回头。

  男人垂着头喃喃道:“抱歉,我没力气,走不动了。”

  她愣了一下,想到上午他爬到自己脚边的情景……

  “没关系,我可以用爬的。”他有些不好意思地红了脸,声音有些哽咽。

  “你……”某朵气急,明明是骨子里极为傲气的一个男人,在她面前怎么就一点节操都没有了呢?

  想要老娘扶你,这么简简单单的一句,却非要老谋深算的带着软勾子,直把人的心肝脾肺都勾得发痛才肯罢休!

  见他真的用爬的下了舆,朵朵连忙跑过去扶住他软绵绵的身子,微微弯下身子,把他的手臂绕过自己的肩膀。

  “朵朵,就知道你是舍不得我真用爬的。”玥狐狸埋首在她的颈侧,陶醉低喃。

  复杂地看他一眼,某朵说不出话来。

  扶着他蹒跚地进了自己的房间,放在床榻上,她又回过身去关门。

  再回来时,就见男人正用脸颊磨蹭着她的枕头。

  在她无语又尴尬的时候,玥琅忽然抬头,颇有几分羞涩地浅笑道:“朵朵的床榻好香,真真是太好闻了。抱歉……我只是忍不住才会如此失礼。”

  男人越说她就越是尴尬,不自在地别开头,冷冷出声:“你自己脱衣服吧。”

  “……”玥狐狸愣了愣,随后又得寸进尺地在心里念叨:我现在没力气,你就不能帮我脱吗?

  “快点!你再磨叽,就别怪我反悔不管你的死活!”

  她转过身去,一口气把话说完,只因为一蹉跎,便会心生退缩,为了断自己的后路,便说得干脆利落,根本没有让脑袋思考自己究竟说了些什么。

  “哦……”男人淡淡应了一声,一阵窸窣的衣服摩擦声响起。

  过了好一阵子,他才再次软绵绵地开口:“朵朵,我脱好了。”

  在淡淡的忧伤语气中,某朵却有翻白眼的冲动,臭狐狸这是在做什么,为什么要用那样的声调说话?

  真当自己是男宠,他就不能正常一点吗?!

  愤怒可以激发勇气,某朵一口气把自己的鞋子衣衫全部脱掉。

  再转过身,只见男人那物什……早就像旗杆一样,高高竖了起来!

  “你……”结结实实地吃了一惊,某朵那叫一个又羞又愤,怎么在短短的时间里他就,他就……

  “只是一想到马上就能朵朵双修,它就自己肿了起来。”玥狐狸俊脸微微发红地解释道。

  不知道是被羞的,还是被气的,某朵满脸的燥热,像是有火在烧。

  “小师妹……”玥狐狸软绵绵,含情脉脉地唤她:“你过来呀,其他书友正在看:。”

  向她勾勾手指,顺带地抛了个媚眼,柔媚的嗓音里带着轻颤。

  某朵终是忍无可忍了地咬牙道:“玥琅,你可不可以正常点?!”

  “呵呵……”他懒洋洋地笑,微微侧着身子,脸颊轻轻蹭着她的枕头,勾人的桃花眼荡漾着幸福的光芒,低低反问道:“小师妹觉得我现在很不正常吗?”

  死狐狸这个样子还真娘!某朵一时哭笑不得,心里的哀伤却奇妙地缓解了不少。

  “过来……”男人柔柔地望着她,沙哑轻喃。

  她咬了咬下唇走过去,上了床榻,他一个拉扯,她便倒在了他怀里。

  (拉帘,六千字被腰斩,泪!)

  ……

  “你个死变态究竟想怎样?我受不了了……”某朵问得咬牙切齿。

  “我要听你说你很快乐,你喜欢我,你想要我永远和我在一起……只要你这般对我说,纵然是死在这一刻结束,我亦无憾了。”

  一听这话,她眼眶有些发热,说不感动,那绝对是假的。

  不过那种话她是死也说不出口的,于是凑上小嘴亲亲他:“只要你以后听话,不要再骚包的招蜂引蝶,我是不会让你死的。”

  “得陇望蜀”也可以用来形容玥狐狸这种善于勒索感情的人,她现在十分憎恨自己太过心软,闭了闭眼,在心里幽幽叹气,下个月……也把没脸没皮的妖孽娶了吧。

  “你赢了,老娘斗不过你,下个月就搬去卿凰宫吧。以后我若是发现你有身上有一丝别的女人的脂粉味,就别怪老娘狠心阉了你个骚狐狸,记住了吗?”

  凝视着脸突然变得狰狞的小女人,玥琅停下动作,把这番话好好消化一番,突然大大地笑了起来,潋滟的桃花眼盈满了泪水,泛起动人的光泽,如同赤子般纯真。

  他把脸埋在她颈窝处,“你要我了,你终于肯要我了……朵朵,谢谢你肯要我,谢谢,谢谢。我会听话的,你不喜欢的事我一件也不做,除了你,一根头发丝都不会让别的女人碰,就是杀了我也不让她们碰。”

  说到这里,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我不会跟紫阳和花错他们争,他们说什么我就听什么,只要朵朵肯要我,怎样我都无所谓。”

  摸着他汗湿的发,心疼得厉害,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很轻,却很认真地说:“玥琅,你说的话都记下了。但你不用这么委屈自己,因为我的男人不可以让别人欺负,花错敢欺负你,我也饶不了他。只要进了卿凰宫,你和花错他们在我心里就是一样的,明白么?”

  “明白明白……”

  仿佛受尽委屈,终于发泄出来的孩子一样,呜咽着在她怀里哭得稀里哗啦,形象全无……

  见男人哭成这样,她好笑地戳戳他的胸膛,很正经地说道:“你能不能先放开我,快被你压死了。”

  “想得美,我还难受着呢。”抽噎着回了一句,男人撒娇似的把眼泪全蹭她脸上,然后再次投入到未完战斗中。

  ……

  云收雨歇,战斗结束,某朵已经累得眼皮子都抬不起来,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休息了一会儿,玥琅侧躺在她身边,很轻很轻地将她拥在怀里,双眸含情,深深地凝视那张美丽的小脸,手指轻柔地摩挲着她的嘴唇,痴痴呢喃:

  “这步棋走得很险,天可怜见,最后我赢了,其他书友正在看:。真的好怕下辈子等不到你……朵朵,谢谢你的不舍。

  我是个卑鄙的男人,对你用了那么多手段,却一点也不后悔,只要能进入你的世界,我可以无所不用极其……我爱你,我爱你,知道么?”

  【小番外——玥狐狸的寂寞独白】

  我从未想过自己会被一个女人迷得神魂颠倒,看到她就想亲吻她,看不到就牵肠挂肚,辗转难眠。

  我关注她身边的一切,就为等待一个机会,等得好辛苦。

  她身边的男人一个个增加,可她一直不肯给我这个机会,说什么都进不到她心里。

  她要花错,要紫阳,唯独不要我。

  看到她和紫阳缠绵的那一刻,我再也等不下去了。

  我给自己下了禁咒,赌上这条命,背水一战。

  执着地选择纠缠,疯狂地想要得到她,无论是付出什么样的代价都在所不惜。

  她最大的弱点便是心软,就算不喜欢我,我也相信她绝对做不到看着我死。

  人有失手,马有失蹄,那一晚之后,知晓一切的她,冷漠得出乎我的意料。

  但我并不着急,故意被夜魔头打伤,之后我草草处理了一下内伤,又去了卿凰宫。

  虽然跟她打了一架,但那傻丫头看起来恶狠狠的,却还是做饭给我吃。

  于是我知道,她不像她所说的那么恨我。

  她说了很多无情的话,我是真的伤心,离开的时候我对她说:“朵朵,就算是神凤也未必没有来世,攸姬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如果我们都有来世,不要再跟我说对不起。”

  她没有说话,但我看到了她眼中的痛……

  回到家,我细细分析她每一个神情,最后得出一个结论:她对我并非像她所表现的那般无情。

  于是我笃定了,只要她还有那么一丝不舍,我就有办法攻破她最后的防线。

  自那天以后,我一日比一日虚弱,她也如我所料,对有关我的一切不闻不问。

  有一天,紫嫣沉不住气了,问我:“都这时候了,为什么还要按兵不动?再拖下去你这条小命可就没了。”

  我有些惊讶,难道紫嫣看出了什么?

  “按兵不动是什么意思?”我淡淡地笑了笑,明知故问。

  紫嫣戏谑地看着我,唇角浅浅勾起:“玥玥,咱们明人不说暗话,你不是一个这么容易就认输的男人,所以我认为你一定在打什么鬼主意。”

  我一愣,随后又开怀地笑了起来,不愧是与我相伴三千年的紫嫣,够了解我,观察力也够敏锐。

  “我当然不会认输,我只是在等待,等一个最适合攻下那小丫头的时机。水要沸腾,必须积累一定的温度才行,同理可得出,若要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在实力不够的时候要慢慢的积累和等待,不可以操之过急。”

  因为是紫嫣,是待我如紫阳一般疼爱的姐姐,我愿意说实话。

  这一等,又是好几天,我的心在等待中备受煎熬,但却并不感到绝望,因为我隐隐感觉到我所等待的那个时机降临了……

  师傅来看过我三次,第一次我在昏迷中,醒来只看到他留在枕头边的丹药,好看的小说:。

  那些药我没吃,墨溪来诊治也是避而不见,于是身体愈发虚弱。

  没两天师傅又来了,因为我不肯配合治疗,师傅气极了,狠狠抽了我一顿,然后又用捆仙绳把我绑起来强行疗伤。

  对师傅,我心里是愧疚的,我在他房前跪了三天祈求他的原谅。

  师傅不肯见我,在我晕倒的那一刻,看到了朵朵,她抱着我哭得惨兮兮的。

  她送我回府之后,刚离开没多久,师傅便出现了。

  离禁咒发作的时间还剩三天,我已经虚弱得起不了床。

  就在那天,我第一次看到师傅那么伤心的样子。

  他坐在我床边,摸着我的头,声音有些沙哑:“琅儿,你怎么可以做得这么绝?你是在逼朵朵,还是逼师傅?”

  看着满眼哀戚的师傅,我的心揪成了一团,不停地流泪,却说不出话来。

  “你这孩子,从小就是这样,貌似吊儿郎当没个正形,可死心眼的毛病一犯,狠起来谁也比不上。对旁人如此,对自己也是如此。”

  师傅抹去我脸上纵横的泪,他的手很冷:“琅儿,师傅不想责怪你什么……朵朵要不要救你,她自己决定,师傅不会插手。她现在躲在我家,你想见她,就去看看吧。只是,今日之后,你我师徒缘分已尽,无论你是否能活下去,以后,你还是叫我璇霄大人吧。”

  胸口一窒,气血翻滚,我硬生生将涌到喉头的血咽了回去,费力地握住师傅的手,哀求他:“师傅……不要……您不要生琅儿的气……”

  “师傅没有生你的气,只是作为一个男人,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女人进退两难,却无能为力……琅儿,我除了是你师傅,还是一个男人,明白么?”

  是的,我明白,作为师傅他可以原谅我,但作为一个男人却无法原谅。。

  师傅走了……我的心阵阵抽痛,一日为师终生为父,不管您原不原谅,您都是琅儿最尊敬仰慕的师傅。

  我可以什么都不争,只有朵朵,只有她……师傅,对不起,就让我任性这一次吧。

  师傅离开后的第天,我吐血的次数增加了,看着锦帕上那刺目的猩红,我不由自主地笑了笑,水在火的不断烧烤下终是要沸腾……

  望向窗外的天空,烟霞如织,像一片失火的天堂,我认为一天当中,没有哪一个时刻比黄昏夕阳西下那一刻,天地仿佛被吞噬了的悲伤景象,更能勾起人的不舍与眷恋——这个时候去见她刚刚好。

  于是,在这个晚霞染血的黄昏,我命人用肩舆抬着我去了师傅家。

  我在朵朵回来的前一刻到达了院子里,在血红的夕阳中静静等待着她的归来……

  院子的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

  她的抬眼间,视线正好与我的视线对上了。

  她愣了愣,那种神情是明显不想见到我,心下一沉,悲伤染上心头。

  “你路都走不了,还来找我做什么?”这是她和我说的第一句话。

  我抓住她这一句话,兜绕到了我所想要说的话题上:“你不来看我,我只好来看你,其他书友正在看:。最后三天,你都不肯陪我么?”

  ……

  为了这一刻,我没少分析她与花错相处的点点滴滴,我发现那混小子之所以能得到朵朵的喜欢,很大的一部分原因,是他能够在恰当的时机向她示弱装可怜。

  而这种可耻的示弱行为却又恰到好处,让朵朵眼底时常流露出柔软的光茫。

  一个人若要取得成功,除了自身的条件外,不断向已经成功的人学习也是至关重要的。

  我并不在乎自己是向谁学习,只要能成功,就算是向自己最不耻的人学习,我也心甘情愿。

  所以就算学习的对象是那没大没小,狂得没边的混小子,我也虔诚接受。

  我自信,我不但会把花错的伎俩运用更精湛,更得心应手,还会在将来的某一日会超越他。

  有了这些时日的不断推敲和心理练习,我很自然,很轻易地在她面前装可怜,甚至顺便落下几滴眼泪来增加效果。

  她就吃这一套?行,只要她受,我很乐意配合她的喜好来做我的事。

  ……

  只是实际操作终究不能如计划那样毫无阻碍,在我完美的施行着计划的过程中出了一点差错。

  纵然是做好了十足的心里准备,可当看到她那么冷漠地赶我走,还是承受不了锥心之痛,忍不住对她发了脾气,

  一冲她吼完,我就对自己的冲动后悔万分。

  接下来根本就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别无他法,我只好用了最下作的方法:装晕。

  反正我想要表达的都已经表达了,也许装晕制造出来的效果更惊人。

  虽然中间出了一点的差错,但是并不影响我整个计划的完美性。

  接下我继续等待,等待着她来找我,自爱上她的这七年里,我学得最好,用得最多的便是等待。

  等待她对现在的我来说,好比是吃饭喝水那般的简单自在。

  在我去看她的第天,她终于来看我了……

  听侍婢回报说她来了,我浑身一震,激动得差点就从床榻上跳下来。

  她找来的时间,比我预期的早了一天。

  好兆头!我浅浅勾唇,心情愉悦极了。

  当外屋的脚步声响起,我立马收拾起过度激动愉悦的表情,把病弱时的憔悴演绎得淋漓尽致。

  可是她进来后,便站在屋中央,眼睛一直往窗外瞅,连看都没看我一眼。

  我失落地轻轻叹了一口气,别扭的丫头……她这是在让我给她一个台阶下。

  于是我如她所愿,先开口了:“你准备在那里站上多久?”

  ……

  她并没有说些关心的话,直截了当地问我禁咒有没有解除的方法。

  我清冷垂眸,已经懒得去悲伤了,在兜了很大的圈子后,又轻易把话题转到了我想要的话题上,好看的小说:。

  朵朵很聪明,只要我把圈子兜得太急了一些,便会被她嗅出了其中的不对劲来。

  我轻而易举就打破了她故作冷漠的面具,随后我又是兜着绕着的讲了一番话,便直接切入正题。

  “既然不想救我,又何必假惺惺的来看我?或死或生皆是我自己的事情,与你无关。”

  接着我佯装愤怒地转过身去,背向着她:“你走!不要让我再看见你这个没心没肺的女人!”

  朵朵在我身后沉默了很久,我闭上眼,轻嗅着属于她的淡淡幽香,在脑海中描绘她此刻的表情。

  好一阵子,身后传来她略带沙哑的声音:“并不是我不想救你,只是那个方法实在不可行。你坚持两天,我回去再想想办法……我走了,你自己保重。”

  我依然没有出声,为了要在她心上狠狠留下刻骨铭心的一幕,我故意要她走。

  听到她离去的脚步声,我转过头来看她,在她撩帘时,我便撕心裂肺的叫喊出声:“朵朵——”

  察觉到她的身子重重地颤抖了一下,我暗自偷笑,这一声叫喊,已经震撼她的心,很好,很好!

  豁出命跟她赌,把自己搞得破破烂烂,凄凄惨惨还是值得的,至少我得到了想要的回报。

  为了增加震撼效果,我又故意从床榻上摔了下来。

  见她身子又是一震,我的心情更为愉悦。

  “朵朵,刚才我是开玩笑的,你不要走。不要走……”

  前面的一段话我尽量用吼的,后面那句“不要走”压低了声音营造出类似哭泣的效果。

  花错能软磨硬泡拐得她私奔,我自然也可以如法炮制。

  我不信我做出来的效果会比那混小子来得差……

  朵朵哭着跑出去后,我唤人进来扶我躺上床榻,心里兴奋极了。

  她现在说不想救我,并不表示她真的不会救我。

  虽然朵朵有了那么多男人,但她其实是个好女人,她的为难,她的顾虑,我都明白。

  所以我不怨她没有及时救我,我相信她救我是迟早的事。

  现在我所要做的,就是给她一点时间去想想我的好。

  步步为营,精心算计,每一步我都走得战战兢兢,唯恐出了一点差错后就会永远失去她……

  有时候我也很不耻自己这种卑鄙的行为,可是纵然再不耻,我也从来没有后悔过。

  因为,最后我赢了,此时此刻,她乖乖地睡在我怀里。

  她说,让我搬去卿凰宫,不会让花错欺负我,进了卿凰宫,我和花错他们在她心里就是一样的……

  呵呵,真是个让人疼到骨子里的傻丫头,若是我不愿意,又有谁能欺负得了我呢?

  不过,只要能让你多心疼我一点,被他们欺负我也甘之如饴……

  ——分割线——

  朵朵从玥琅的别院回来之后,依旧独自一人住在璇霄家,其他书友正在看:。

  不久前才跟花爷保证过花御史是最后一个,谁知他刚离开,又多出了一个玥狐狸……

  花爷回来不得发飙啊!

  还有师傅,嘴上虽没说什么,可那脸色明显的不友善,她偶尔良心发现去帮忙批阅奏折,人家都是爱理不理的,大半天下来能听到他一个鼻音就是谢天谢地了。

  小夜……被他冷嘲热讽几句是少不了的,跟花爷比起来,实在算不了什么。

  楚涟呢?嗯,楚涟最疼她,应该舍不得对她太狠,哄哄应该没事。

  某朵用幻术隐去本来的容貌,十分低调的在街上漫无目的地闲逛,想着该怎样才能将花爷安抚好。

  想得脑门生疼,头发都快抓光了,还是没想到应付花爷的良策。

  逛到一家药铺前,突然看到一个熟悉的黑色身影,她愣了一愣,墨溪?

  墨神医前脚刚迈出药铺,突然心电感应一般,心跳加速,抬眼就看到那可恶的小女人像见了鬼似的,撒丫子就跑!

  看她一溜烟就跑得没了影,墨神医心里那叫一个火大,以前被她追着跑,现在倒好,反过来了!

  她身子不好,想给她瞧瞧,还得到处追她。

  如果只是这样忍忍也就罢了,可那丫头实在让人忍无可忍!

  不知她脑子里哪根神经又搭错线了,被他逮到,想给她把脉,可她就是不让碰,非得他悬丝诊脉!

  以前怎么不见她这么矜持,这会子才把她一向视为狗屁的“男女授受不亲”挂在嘴上。

  最气人的是,连称呼都变了!

  原本叫他“墨墨”,但如今呢,人家十分有礼地叫他“墨神医”。

  主动约她逛街,人家没时间,像以前那样牵牵小手更是不可能!

  要她陪着下两盘棋,就以各种借口开溜,兔子都没她跑得快,好像他突然成了什么不得了的危险人物。

  加上今天这次……墨神医原本圣洁温雅的俊脸黑了下来,抿着唇走出药铺,在心里默默地算了算,这是半个月来的第十三次了……

  夭朵朵!有本事你就给我跑远点,被本神医逮着,有你好受的!

  有其父必有其女,一个比一个不让人省心。

  真当我没脾气吗?不知所谓!

  ……

  某朵撒腿跑了几条街,见墨神医没有追来,便停在一间酒楼前喘大气。

  玥狐狸事件给她留下了严重的心理阴影,从半月前就进入了男人敏感期。

  像墨神医这种男人更是靠近不得,她可没忘自己曾经对人家有过觊觎之心。

  那男人之前对她总是不冷不热,可眼下她发现墨神医看她的眼神变了。

  经历了这么多,还看不懂他眼里表达的是什么,那她就是一白痴。

  我的妈呀!以前是姐姐我年轻不懂事,喜欢逗你玩,我错了,我真的错了,神医大人,您可千万不能当真啊!

  老娘现在的生活状态乱得很,比“七国之乱”还要乱,您要再来掺合一脚,我就只剩下自裁这么一条路了,。

  伤不起,真的伤不起!

  此时正是午饭时间,酒楼前人来人往,闻到阵阵菜香,肚子极为配合地咕咕叫了两声。

  于是她左右一观望,确认墨神医没有追来,耸耸肩,几个快步就冲进了酒楼。

  这是一间比较平民化的酒楼,中午吃饭的人多,某朵在大堂找了一个不起眼的角落,埋头吃着还算对她胃口的大碗牛肉面。

  她忽然感到周围的气氛有些不对,周围好像有很多双眼睛同时瞄向她这边。

  她抬起头,才找到问题的根源。

  墨神医的气质,容貌,风姿,还有眉间那点圣洁的朱砂,跟这间酒楼太不搭配了!

  像他这样男人,进到这种地方,无论他愿不愿意都能带起一阵旋风,是大是小,就要看这里八卦人民的数量了。

  他站在她对面,很温和地微笑:“不介意我坐下吧?”

  她能说不吗?

  某朵向四周看了看,有不少人一边打量他们,一边窃窃私语。

  本想硬着头皮让墨神医去别处坐,但一看他笑里藏刀,便什么也不敢说了。。

  墨神医见她不答,便毫不客气地坐在她对面,笑吟吟地直盯着她瞧。

  某朵被他瞧得更是如坐针毡,抓着筷子的手直冒汗,身子又僵又直,再次有了想要夺路而逃的冲动。

  墨神医似乎看出了她的意图,笑着对她说话,语气很是温柔:“你最好乖乖坐着,否则,我保证你比现在难受十倍。”

  某朵一愣,小心肝颤了颤,然后无力地看着他:“墨神医找我何事?”

  一听这称呼,墨神医神色未变,仍是笑意融融地瞧着她,只是搁在桌上的手,慢慢地紧握成拳……

  某朵瞄了瞄他紧握的拳头,实在不明白自己怎么就惹到神医大人了?

  她这不是什么都没敢说吗?

  从未见过他发火,也坚决不想见他发火,墨神医的手段她可是听说过的。

  医术冠绝三界,下毒的本事也无人能及,惹到他那就一场噩梦。

  最关键的是,父皇和她的身子一向都是墨神医在调理,把他惹毛了,人家一走了之,回地府当冥医去,以后去哪儿找这么好的私人医生?

  如此这般想着,某朵勉强扯着嘴角对他笑了笑。

  “墨神医,我不知道哪里惹得你不高兴,但我今天真的有非常重要的事要做,如果你想给我检查身体,可不可以换个时间?我现在身体状况良好。”

  男人温雅轻笑,拿起未她给自己倒的一杯茶喝了一口,大约是不对口味,只见他皱了皱眉头,又放了回去。

  “知道你身体状况良好,没想操那份闲心。我今天只是想问你几个问题,满足一下自己的好奇心。”

  他一边说,一边打量着她:“夭朵朵,你果真不愧是璇霄大人的弟子,把他的冷心冷情学了十成十。”

  听出他言语间的讥讽,朵朵有些难过,皱着眉头回望他:“我师傅并非你所说的那个样子,你应该知道他是怎样一个人,。你到底想说什么,不要绕圈子好不好?”

  墨溪笑了起来:“璇霄大人的真性情如何,我当然知道,所以我才觉得奇怪。我奇怪你折磨人的本事到底跟谁学的,如此的炉火纯青?有道是血浓于水,父女连心,把你父皇折磨得生不如死,你是不是很开心?”

  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说这么伤人的话,他从未对谁言语刻薄过,这大半年来,看到她身边的男人越来越多,总是有一股无名火时不时地蹿出来。

  朵朵被他奚落得怔了怔:“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不明白?不会吧,你与陛下真正的关系是什么,你不会到现在都没想起来吧?他到底做错了什么,你要这样对他?”

  原来是为父皇讨说法的。

  “墨溪,不管我跟他发生过什么,说到底,这也是我们之间的事。”

  言下之意,他墨神医是不是太爱管闲事了?

  墨神医轻轻一叹,肃然道:“要不是陛下因为你始终不肯用雪魄,被沐春风折磨得半死不活,还要去晴海坐镇,又带着让我都束手无策的内伤回来,你以为我愿意管你们?”

  朵朵的脑子嗡的一声就乱了,墨溪向来冷静客观,稳重自制,就算对她不满,也不会拿这种话来刺激她,莫非……父皇真是伤得很重?

  “你不相信?”墨溪目光冷凝地紧盯着她。

  “我真是替陛下不值,他为你做尽一切又怎么样?却连最起码的信任都得不到。朵朵,我想请问你一句,陛下对你来说,是不是就真的那么十恶不赦?”

  心猛地一抽搐,不想再听到有关他的任何事,朵朵紧了紧喉咙,说:“墨溪,如果你今天想跟我讨论他的品性,那我们能不能换个时间?我今天真的有事,抱歉。”

  正要站起来……

  “坐下!”对面的男人冷斥一声:“我的话还没说完。”

  见他真要发火了,朵朵只有悻悻地坐回去,修养极好的人真正动怒的时候,那是非常可怕的,就像父皇那样。

  以眼下的情况判断,神医大人极有可能跟父皇属于同一类“斯文人”。

  墨神医抿着嘴角,眼神极冷:“堂堂三界战神,一界帝王,为了你变成那个样子,你竟然无动于衷?陛下说得没错,你真的是一点都不在意他,无论他做什么,无论他怎么弥补,你就只记得他的不好,只记得他强迫过你,禁锢过你。你有没有想过,若不是他对你用情至深,你又把他逼到绝路,他又怎舍得那样对你?就算你心里有怨气,可他始终也是养育了你三十几年的父皇,他整日呕血,卧床不起,作为女儿都不去看看他,你这么无情是不是太过分了?”

  这番话好像榴弹炮一样,朵朵被他一阵狂轰滥炸,脸上一阵红,一阵白。

  看来父皇和这私人医生还真是无话不谈,连这种私密也可以拿来谈论。

  既然如此,她也干脆豁了出去。

  “墨溪,看来你很清楚我们之间发生过什么,那我也想告诉你,我从来没想过自己会有多大的杀伤力,我只想做个简单的小女人,他的爱太偏执我要不起。

  我有爱我的男人,他有不能舍弃的女人,我们都不能成为彼此的唯一。

  既然你这么了解他,那你想我们还有可能和睦共处吗?他现在会变成这样……”

  她咬了咬嘴唇:“真的不是我的本意,但我的确是爱莫能助,好看的小说:。他想要我放弃所有,只属于他一个人这么蛮横的要求,我满足不了。何况,他如今广招后宫,下个月就与小姬大婚,你又何必多事?这没有意义。”

  墨溪端详着她,用一种探寻的目光,好像在研究什么,接着双眸含霜地笑了笑:“的确没有意义。因为我今天才发现,你是一个多么冷血的女人。”

  他忽然站起来,贴在她耳边,这个姿势非常亲密,外人看来还以为是情人间的亲昵耳语。

  “朵朵,你会后悔的,总有一天你会后悔的。你这么聪明,攸姬与你如此亲近,你果真什么都没联想到吗?在你还是一个凤凰蛋的时候,为什么捡到你的偏偏是他?任何女人都进不了陛下的身,他的身体只对你和攸姬不排斥,这说明了什么?攸姬复活了,可他对那具躯壳却没有了爱恋的感觉,仍是执着地不肯放开你,这又说明了什么?我不相信,你会认为陛下是个见异思迁,喜新忘旧之人。若他真是这种人,一界之主又怎会孤身万余年,身边一个侍女都没有,对不对?”

  朵朵神色一凛,男人凝眸看着她,清俊的面容有了一丝不易让人察觉的悲悯。

  “你和陛下都是绝顶聪明之人,我不知道你怎么想,但我清楚陛下一直在努力。他也害怕那阴差阳错的真相,可他并不想逃避,月歌暂住天凤宫,是陛下与王母定下三月之期,三月之后王母会给他一个真相。

  不管真相如何,他都做好了承担一切的准备。可是你呢?你又算什么?你连承认的勇气都没有,不要以为自己掩饰得有多高明,你那点小伎俩,我一眼就能看穿。”

  朵朵瞪大了眼睛,怔怔地看着他。

  墨溪却好整以暇地继续说道:“没人比我更清楚你的身体状况,女娲石渡入你体内那一刻,你就在慢慢觉醒。只是你的怨念太深,硬是把关于他的记忆完全封印,还压制六年前那个爱他的朵朵,不让她出来,你在逃避什么,你就这么恨他?他曾为你做过些什么,除了我没人知道,可我不想告诉你,因为说出来也没用,你不懂,你根本就不懂他。

  不过朵朵,你真的应该感到庆幸,庆幸有他这么个强大的傻瓜,一直在背后默默守护你。”

  他直起腰,与她拉开距离,目光复杂地打量她一阵:“陛下伤得太重,我已经无能为力。因启动禁术复活攸姬折了修为,损了元神,沐春风之毒,蟠蜥之毒已难以压制,自他从晴海回来,一到夜里就疼得死去活来。半年后与天魔的决战,我看陛下定是有去无回,毕竟天魔等这个抱着他一起死的机会等了数万年,这次天赐良机,他又岂肯错过。

  陛下时日不多了,本来想让你去看看他,不过……算了,就像你说的,没有意义。”

  朵朵木然地看着他,怔怔地看了很久,才忽然明白过来:“你说什么?”

  他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道:“我说乐观估计的话,陛下还有半年的命,但若是再这般整日呕血不止,我看……最多也就能熬上一个月。

  恭喜你,终于得偿所愿,现在你该高兴了,你不是恨他,讨厌他,不想见到他吗?放心,你很快就永远都见不到他了。”

  朵朵惊恐地看着他,墨溪的表情却冷漠得可怕:“等他死了,就再也不会缠着你,你什么气都出了。”

  她呆呆地望着这个熟悉又陌生的男人,一句话话都说不出来。

  墨溪却不愿意就这样放过她:“问问你自己的良心,从开始到现在,陛下有没有真正对不起你?为了能让你活着,他承受了些什么?你忘记他的那一刻,他眼里流出来的不是泪,而是血。他什么都想着你,就连他疼得说话都没力气的时候,还一直惦记着你……不过现在说这些,真的没有意义了,。”

  他俯下身,在她耳边轻声低语,将残忍进行到底:“朵朵,他为你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你可一定要好好活着。因为在你活着的每一天,你都会记得,你这一生到底错过了什么。”

  墨溪走了,扔了一个晴天霹雳给她,将她炸成了飞扬的粉末,就一个人走了。

  朵朵忽然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对了,她应该先去看看玥狐狸,昨天送过去的药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吃?

  她站起来转身就走,走了两步忽然想起来,还没有付账。

  她又转身向柜台走去,结果不知怎么就撞到了端着托盘的店小,汤菜米饭,酒水杯子,噼里啪啦洒了一地。

  她怔怔地看了一会儿同样愣住了的店小,取出钱袋塞他手里,费力好大力气才从喉咙挤出一句话:“帮我结账,剩下的就算我赔你们的……这里我帮你打扫干净……”

  店小拿着沉甸甸的钱袋,呆若木鸡地看着这个失魂落魄,脸色煞白的女孩。

  大堂里所有的人都在看她,朵朵蹲下身子去收拾,两只手胡乱地划着,杯子的碎片扎破了手指,血流了出来。

  她举起双手,怔怔地看着它们,看着血涌出伤口,沿着手指流过掌心。

  满手都是鲜血,满眼都是红色,她这时才感到恐惧。

  疼!锥心刺骨地疼!

  疼得肝肠寸断,疼得五脏六腑都扭曲了。

  她颓然地坐在地上,只是觉得疼,胸口疼得好像要炸开一样。

  突然,她像疯了一样冲出酒楼。

  御风回到璇霄家,在房里翻箱倒柜。

  从床底拖出一个箱子,慌乱地翻找那张撕碎的契约,好像这样就能追回那不可挽回的一切。

  她跪在地上,在箱子里四处摸索着,可是她的眼睛模糊了,看不见东西,眼前水茫茫的一片,她什么都看不见。

  她哭了起来,开始是小声地哭,接着是嚎啕大哭。

  找不到了,被她撕碎了!

  她想起来了,那张契约,被她当着他的面撕碎了。

  她知道,她完了,这个世界已经死掉了,对她不再有任何意义。

  这个世界如果没有了他,她又算什么?

  她哭得声嘶力竭,就这么一直哭。

  直到再也流不出一滴眼泪为止,才安静下来。

  躺在地上,身体像散了架一样,只是感到疼。

  她的手,她的心,她整个人,疼得撕心裂肺。

  可是,她已经哭不出来。

  整个人神智恍惚,只是躺在那里,看着扭曲的屋顶,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沉入一片黑暗的海洋里。

  等她再次睁开眼睛,已经是黄昏,她睡在床上,手上的伤口全都消失了,于是她知道墨溪来过。

  默默地看着那只手发了一会儿呆,记忆回笼,她没再掉眼泪,穿好鞋子,洗了一把脸,换了件干净衣服,就离开了房间,其他书友正在看:。

  墨溪在街上找到朵朵的时候,她正像幽灵一样在街上闲逛。

  他并没有真的离开,一直跟着她到了璇霄家,见她情绪失控,便给她用了些安神的药让她睡了过去。

  墨溪远远望着她,眉头蹙了起来,这时候她应该还没醒才是,怎么刚离开一会儿就跑出来了?

  朵朵快撞上一辆马车的时候,墨溪身形一闪,一把拉住她,“又跑出来瞎晃,小命不想要了?!”

  朵朵傻傻地看着他,过了一分钟才认出他是谁,她的眼泪哗哗掉了下来,期期艾艾地说:

  “你能不能帮我救救他……要我做什么,你说。我其实是不恨他的,只是没有办法,他死了我一点也不会高兴……墨溪,你是神医,你一定可以救他的对不对?”

  看着这样的朵朵,墨溪心头一痛,突然有些后悔说出那些话。

  因为自己心里憋着一股气,想吓吓她,却没想把她吓成这个样子。

  “我尽量。”终究还是心软了,男人摸摸她苍白的小脸,眼中有着怜惜,“他既然这么重要,你为何还要故意气他?”

  “……”朵朵泪眼婆娑地看着他,有些崩溃地摇着头。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很多时候并不想气他……可我控制不了自己。你相信么,封印有关他的一切,还有压制六年前的朵朵,不是我自愿的……事实是我什么都不知道。墨溪,你告诉我,小姬和我到底有什么联系?给我一个肯定的答案,不要骗我,你千万不要骗我……”

  语无伦次地说到最后,她捂住脸,蹲在地上大哭起来。

  街上人来人往,墨溪几乎被人们或苟且,或谴责,或鄙夷的视线戳了个筛子。

  看我做什么,我又没欺负她!

  轻轻叹了一口气,墨溪将地上哭成个泪人儿的小丫头拎起来,单手抱在怀里。

  “你立马把眼泪止住,我就想办法救他。”

  一听这话,某朵猝然抬头,像个想哭又不敢哭出声的孩子一样抽噎着,泪珠仍是扑簌簌地往下掉,大眼睛巴巴地盯着他。

  “说话算数……不可以食言而肥耍赖皮。”

  食言而肥,喜欢耍赖皮的,那是你夭朵朵!

  “先陪我去吃点东西。”墨溪抿了抿唇,抬手用袖子将她脸上的泪擦干净,俊脸有些泛红地冷声道:“不准再哭了。你一哭我就没胃口,胃口不好心情就跟着不好,心情不好脑子自然也就不好使,想不出办法救他了。”

  “我……我不哭就是了。”

  某朵扁扁嘴,有求于人,心里再难过也只得把眼泪逼回去,红着眼睛扯出一个比哭更难看的笑容,“你想吃什么?我请客。”

  垂眸看着她明明委屈至极,还识趣地讨好他,墨神医有些荡漾了,清透明澈的黑眸终于有了一丝笑意,“伺候了你这么些年,你早该请我了。”

  墨神医熟门熟路地七拐八拐,牵着她的小手走到一条小巷深处,才找到一家门面很小的店。

  黑色木门,青石台阶,原木招牌上写着三个黑漆漆的大字——莫相问,其他书友正在看:。

  墨神医这这般圣洁雅致的神仙人物,居然会来这种地方吃饭,她还真没想到。

  走进去,只见一颗参天的梧桐树下,零散地摆着几张漆木圆桌。

  这样的深巷小店,做的大多是熟客的生意,此时的客人不多,大家都很随意。

  墨神医一看就是常客,对这里清楚得很,不用人招呼就把菜点了。

  某朵摸了摸自己的腰包,心下一咯噔,突然想起中午她把钱袋整个送出去了。

  请客却付不起帐……会不会招墨神医鄙视?

  瞥了瞥揣揣不安的小女人,中午看着她把钱袋送出去,她身上还有没有钱,墨神医自然是十分清楚的。

  也不管她,只低头吹着茶水,自言自语道:“忙活了几天都没吃过东西,好不容易有人请客,一会儿可以敞开多吃点了。”

  某朵一听,暗自叫苦,一抬头,又看到树上贴着店主用明黄宣纸写的店规:巧取不豪夺,谋财不害命。

  瞅着坐立难安的某朵,墨神医悠哉悠哉地喝着茶,心里却乐开了花,心道:臭丫头,你也有今天。

  他点了些很普通的吃食,味道却非常出众。

  朵朵没什么胃口吃得很少,却也十分乖巧的赞不绝口,墨神医看起来倒像真是饿了,动作优雅地吃得口齿留香。

  主食上来了,居然是她喜欢的甜食之一,黑芝麻汤圆。

  她将汤团咬开一个口,小心翼翼地吸着从皮里淌出来的黑芝麻,吃得又香又甜。

  一转脸,看到神医大人手里端着瓷碗,苦恼地蹙着眉头,第一次吃汤圆,这东西热又又黏又烫的,该怎么入口呢?

  某朵心下明了,摇摇头,不知怎么就母爱泛滥了起来,将他手里的碗接过来,用小勺子一个一个腾到另一个空碗里,这样反复了很多次,看热气散得差不多了,才给他。

  又看到男人嘴边竟然沾着一粒葱花,忍不住抿嘴笑了起来,拿出自己的锦帕让他擦嘴。

  墨神医接过来,擦了几下都没擦掉,她实在看不过去,顺手接过帕子,帮他擦了一下。

  男人先是愣了愣,接着就红了脸。

  注意到他脸上那不自然的红晕,某朵忽然想起自己刚才的举动,一时忘情,似乎随意得有些过了头,狠狠地在心里抽了自己一个大耳刮子,抽死你这不长记性的白痴!

  她没再看他,低头吃自己的,墨神医也特别安静,却是边吃边笑,觉得这汤圆香甜极了。

  两人吃了不少东西,结帐的时候,竟然还不到一枚银币。

  可是,某朵连一枚银币也拿不出,而墨神医明显没有付账的打算。

  把全身上下搜了一遍,她又有了抽自己的冲动,因为不喜欢带首饰,所以此时身上没有任何东西可以用来抵账。

  她身上有些什么呢?脖子上的玉佩是师傅送的,左手是花爷的传音戒指,右手是小夜元灵所化的灵珠。

  这些东西能拿来抵账吗?!

  平时头上多少还有根簪子,可今天就绑了两条麻花辫,簪子用不上。

  求救地看了墨神医好半天,可人家还是不为所动,慢悠悠地喝自己的茶,其他书友正在看:。

  最后,某朵认命地从脚腕解下一串脚链,小巧精致的七色琉璃,缕空的花蕾用银丝连成一串,晶莹剔透,流光溢彩,一看就知道乃无价之宝。

  不舍地看着手里的链子,某朵默默地给大神道歉,父皇,对不起了,我也不想把你送给我的礼物拿去抵债,可这不是没办法么,你的命比链子重要对不对?咱不能得罪墨神医,忍忍吧,明天我就赎回来。

  老板人很好,收了链子什么也没说,待两人走出几米,他才大声道:“姑娘,这顿算我请你的,链子你拿回去吧!”

  心一下就暖了,某朵回头对他笑眯眯地说:“谢谢你老板,链子就先放您这儿吧,明天我来取。”

  两人走出巷子,夜空高远,银河泻影,玉宇无尘,在那碧云墨天之上,是一轮顶好的月亮。

  “站这儿别动,等我一会儿。”墨神医突然出声,只一眨眼人就没影了。

  “啊?”某朵愣愣地站在原地果真不敢动。

  不过几分钟墨神医又回来了,手里多了一个食盒,他笑着解释道:“汤圆味道不错,带些回去给灵刹尝尝。这些时日珍珠没少使唤他帮我采药,小家伙喜欢吃甜食,犒劳他一下。”

  “采什么药还需要动用灵刹?”某朵直接问到了重点。

  一提这茬,墨神医就忍不住叹气,“还不就是沐春风的解药,什么都齐了,只差最后一味药引。解了陛下的沐春风,便不用以蟠蜥以毒攻毒,他那副千疮百孔的身子调理起来便容易些。”

  “药引?”两人并排走着,某朵有些心急地问道:“什么药引,那现在找到了吗?”

  “若是找到了我还会愁成这样?”

  墨神医摇头叹道:“你是不知道那东西有多难抓,‘血蛟’听说过吗?上古毒物,由蟠蜥进化,不避神佛,性凶残。据我所知世上仅有两只,此物对所有法力极为敏感,我找了几个月在擎天岭发现一只,可还没等靠近它就消失了。我带灵刹、珍珠都去擎天岭试过,全都无功而返,真真是让人头痛得很。”

  她静静地听着,也不知想到了什么,黯淡了一天的眼珠子终于亮了起来。

  见她半天不出声,墨溪轻声问:“是不是累了?”

  “不累。”她笑吟吟地摇头。

  “不累就陪我多走一会儿,好不好?”

  朵朵低头思忖了一下,“好啊。”

  两人边走边聊,不知不觉走到了一处僻静地,石板路,青灰墙,紫藤花架,夜风阵阵,带着树叶的湿气和花草的淡香,正是风清气爽的好时候,令人心旷神怡。

  两个人并肩走着,朵朵用眼角的余光,瞧着身边的男人,刚才还聊得好好的,这会儿又沉默不语了,仿佛满怀心事。

  她正暗自嘀咕着,忽见小道两旁,伫立着两颗花红似火,交相辉映的凤凰树。

  夜风徐徐,吹过耳畔,风过处落红成阵,锦重重的花瓣如同一场红色的飞雪,在横空的月色下,飘飘洒洒,花飞满天。

  两人都看得有些痴了,忍不住停下来,看着红色的花雨,幕天席地落下来,落得他们满头满身都是。

  他们沐浴在落英缤纷的红雨中,如同走在一个凄美的梦里,其他书友正在看:。

  平时只道花开时繁盛,却不知花落时竟是如此悲伤。

  朵朵伸出手,接着那绯红的花瓣,忽然想起天凤宫那片桃花,盛开时也是这般“风飘万点红,花落却无声”的凄美。

  她并非矫情之人,但此时此刻看到落红满地,零落成泥,也不由得悲从中来。

  站在一旁的男人,看她美景在前,眉宇间却有轻愁,忍不住问她:“你怎么了?”

  她摇摇头,有些伤感地说:“没什么,只是看到这么美丽的花就这样凋零,心里有些难过。”

  见她这般摸样,墨溪心里也不好受,于是说:“今年凋零,明年还会开,有什么好难过的?”

  “那不一样。”

  墨溪有些好奇,“有什么不一样?”

  朵朵看了看他,徐徐说道:“于这些花而言,每年都是一个轮回。今年欣赏它们的是你和我,可明年……”

  话未说完便停了下来,墨溪看着一个人向前走去,愣了片刻。

  轮回吗?朵朵,你是想说,你和攸姬是不一样的?

  想了一会儿,他释然一笑,是不一样,攸姬没你这么磨人,也没有把陛下气得吐血的本事。

  凤凰涅槃,浴火重生,轮回万年的你,又怎会还是万年前的攸姬呢?

  前面是一处荷塘,一塘的红莲开得正好,正是“青荷盖绿水,芙蓉披红鲜”的光景。

  一眼望去,清水泠泠,雾绕垂柳,挤挤挨挨的荷叶下面,一碧清波倒映着满天的星斗。

  朵朵有些累了,顺势坐在岸边的石头上,看着月光下的荷塘。

  墨溪坐在她旁边,浅浅笑道:“朵朵,可以老实回答我一个问题吗?”“你问。”朵朵点点头。

  见她应得这般爽快,墨溪反倒是犹豫了,好半天才说:“璇霄大人他们和陛下,谁在你心里比较重要?”

  朵朵怔了怔,转头看他了半响:“你这问题还真是刁钻。”

  她抬起两只手,又说道:“就像这两只手一样,如果非要砍去一只,你说是砍左手还是右手,才不会那么痛?可事实是,他们都是我身上的一部分,不管砍去那一只我都会流血,都会痛得要死。”

  说着,她苦笑了一下,“我曾经对父皇说过,我无法只为他一个人而活,但可以为他而死……墨溪,你明白了么?”

  墨溪笑了笑,凝眸看着她,“你真的这么爱他们,把他们放在与陛下同等的位置上?”

  “是的。”朵朵回望着他,认真而慎重的回答。

  “我爱他们,这毋庸置疑。若是能两全其美那自然是好,父皇若接受不了他们……那我就只能跟他们一起离开。父皇若是死了,大不了我陪他一起死。但只要我活着,就绝对不会离开他们。”

  她顿了一下,屈起双腿,有些幽怨地将下巴搁在膝盖上,“其实有时候我也鄙视自己的滥情,可是……我总觉得我本该就是他们的女人,一切都是那么顺理成章,我一点反抗的余地都没有。”

  听她如此说,男人面容平静,心头却是又酸又涩,莫名其妙就问了一句:“你对我有那种感觉吗?”

  话一出口,墨神医的脸就充血了,再看到她惊讶地张大小嘴,明显受惊过度的呆样,头顶便蹭的一下冒烟了,其他书友正在看:。

  “我……我没听清楚,你再说一次……”

  墨神医涨红了一张俊脸,烦闷地抿了抿唇,别扭地转过头,好半天才低语道:“你知不知道……我有多喜欢你?我们第一次见面,你也说过喜欢我,这么些年,我一直记得。如果不是因为你,我不会离开地府来宫里当御医。”

  他看着月光下一池临风盛放的红莲,声音越来越低,“朵朵,不要再躲着我,你那个样子我真的很难受。我……我没什么要求,只要我们能像以前那样就好,有空的时候陪我下下棋,逛逛街……我也学了一手好厨艺,你想试试吗?”

  朵朵默默看着他,一时无语,虽然清楚这个男人的心思,可他这么突然的表白,她还真是被结结实实地吓了一跳。

  天知道她现在有多怕男人的表白,尤其是他墨神医。

  如果……他早几个月说出这番话,她可能还会小窃喜一把,头脑一发热,说不定就跟他成其好事了。

  可眼下,他选的时机大大的不对,晚了,真的晚了。

  “墨溪,谢谢你,谢谢你为我做的一切。”

  朵朵掰过他的脸,直直地看着他的眼睛,“除了对你说谢谢,我不知道还能说什么。我不会躲你了,你想下棋、逛街随时可以来找我,只要有时间,我都陪你。只是……我再也不能给出任何承诺。如果你愿意,我可以是你最好的朋友……”

  男人垂眸,一滴泪从眼角滑了下来,她喉咙一紧,说不下去了。

  “天晚了,我送你回去吧。”墨溪起身,抹去眼角的泪,对她伸出手,声音是从未有过的沙哑,“不要怕我,我们是朋友,我不会伤害你。”

  朵朵抬眼,看了看那只手,又目光复杂地看向他,沁着花香的夜风拂过,他夜云般的长衫随风扬起,广袖灌满了清风,猎猎作响。

  一头及臀的长发便被风打散,在空中蹁跹起舞,将那圣洁清雅的容颜衬得愈发纤尘难染。

  她像中了某种魔咒一般,呆呆傻傻地把小手伸向那只微微颤抖,却坚定等待的大手。

  回到璇霄家,墨溪离开后,朵朵忽然觉得有些心慌,一半是替他担忧,一半是一种她自己也说不出来的情绪。

  这一晚,她躺在床上心乱如麻,辗转难眠。

  眼光光地熬到天亮,去璇霄书房找了一张地图,确认擎天岭的具体位置,为捕猎那难缠的“药引”做准备。

  本想立刻动身,又想到白天靓靓和小姬会找来,寻不着她就得惊动师傅,于是她决定晚上再去,运气好的话,早上赶回来,谁都不会发现。

  计划好了,吃过早餐,一时不知道该做些什么了,索性去街上溜溜达达地散起步来。

  今日的天气很好,天空是淡淡的寡蓝,偶尔有几片轻薄如絮的白云。

  她正在街上漫无目的地闲逛,忽然听到一个清雅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你这丫头,真是一点也闲不住,整天都在街上逛。”

  一回头,就看到阳光下那张俊秀的脸。

  没想这快又见到了墨神医,某朵有些疑惑地问:“怎么每次我在街上乱逛,都会被你逮到?墨溪,你不会一直在跟踪我吧?”

  “朵朵不知道吗?我这人有个爱好,专门喜欢逮一些不听话的小猫小狗回家,好看的小说:。”

  墨神医笑了起来,淡粉的薄唇,雪白的牙齿,清雅的眉眼,白皙的肤色,在阳光下说不出的夺人眼球,真真是好看得没话说。

  “捡回去做什么?你那么忙,又没时间养。”

  “捡回去煮汤啊,打打牙祭。”

  朵朵哑然失笑,难得见墨神医幽默一次,她原本阴霾的心情瞬间放晴。

  “你逛什么呢?”墨神医问。

  朵朵耸耸肩,“没地方好去,随便转转。”

  墨神医牵着她的手,“那正好,我也没地方去,朵朵有兴趣去东海吹吹风吗?”

  “好啊。”某朵笑眯眯地点头。

  两人御风,半个小时就到了东海之上,墨溪问:“东海龙王跟你关系不错,想去拜访一下吗?”

  “还是别去讨骂了,空着手去,那家伙一准啰嗦个没完。”

  于是,他们就坐在金色的沙滩上,肩并着肩,细听远处的海浪。

  细白如雪的沙滩,碧蓝的海面,铺满阳光的礁石……

  这样的气氛,这样的景色,这样明亮的阳光里,似乎什么都不必说了,只是单单这样坐着,就充满了诗情画意般的美丽。

  在滔滔的拍岸声中,墨溪忽然有些恍惚地问身边的人,“朵朵,你幸福吗?”

  她想了想,微微一笑,“虽说多多少少会有些不如意的事,但我还是觉得自己是幸福的。可是……有时候我会害怕。”

  墨溪目光柔和地看着她,“你怕什么?”

  “我的幸福是建立在他活着的基础上,如果有一天他消失了,我现在拥有的一切就会成为虚华。”

  墨溪轻笑,“你害怕,是因为你在乎。不要再跟自己别扭了,担心他就去天凤宫看看,陛下没那么可怕,他如今这副身子奈何不了你。”

  她低低笑了一下,“去看看倒是不难,只是怕他见到我,又会被气得吐血。”

  墨溪忍不住戳了一下她的额头,“你听话点,不气他不就得了。你若是能像在璇霄大人面前那么乖,陛下又怎会生出这一身的毛病?”

  朵朵揉揉额头,不置可否。

  不知不觉间,黄昏已经悄然而至,两个人背靠着背,望着暮色下的沙滩,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天。

  “墨溪,珍珠的事……你知道的吧?”

  “嗯,我知道,我师傅也知道。”

  “唉……果然如此。你这人啊,我真是打心眼里膜拜,憋着一肚子的秘密,硬是可以做到不露一点口风。亏我们还是朋友,我不问,你是不是准备一辈子都不说?”

  “时候到了,你自然会知道。我能让珍珠留在你身边,是因为确定他不会伤害你,还会拼了命的保护你。给你找了一个这么好的守护兽,可你这没良心的小丫头,竟然连句谢谢都没有。”

  墨神医不甘地数落着。

  朵朵打了个呵欠,笑了笑,“我知道他不会伤害我,可我也不想要守护兽,我想他能有自己的生活,。”

  墨溪轻轻叹了一口气,“其实这些话我也跟他说过,可是没用。他那拗劲儿,跟你父皇有得比。”

  “你说我是造了什么孽,这一个个都跟魔怔了似的?”

  某朵用手挡着胭脂般的霞光,“不怕你笑话,这半个月来,我每天都会对着镜子问自己,除了这副皮囊,我身上到底还有什么优点?想来想去,除了会做饭,脑子还算好使,还真没发现什么不得了的优点。唉,女人做到我这份上,也真够失败的……”

  墨溪侧过脸,看了看靠在自己背上的小丫头,她的小身子靠着他,一张小嘴却说个不停。

  有时候这样看着她,他会想爱情究竟是什么?

  是四目相对的一见钟情?还是朝夕相处的日久生情?

  为什么会爱上这个女人?因为她不经意的回眸一笑?还是命运安排的一出恶作剧?

  他心里一痛,看着她蝶翼般的长睫,忽然打断了她,“如果我能像花错那么勇敢,早一点说出昨晚那番话……我们会有结果吗?”

  “我也不知道。”朵朵转过脸看着他,坦率地说:“但是墨溪,我真的很喜欢跟你做朋友的感觉。朋友也可以是一辈子的对不对?”

  墨溪心中一动,眼前的盈盈翦水,仿佛草叶上的露珠,晶莹清透。

  他有些按捺不住,低声问:“朵朵,我能不能抱抱你?”

  她一下呆住了,还没反应过来,男人就长臂一伸,将她紧紧抱在怀里。

  他急促有些呼吸,她就在他怀里,他能闻到她头发上的幽香。

  她的嘴唇就像昨晚那些美丽的花瓣,有风一吹,锦重重的花瓣落满一地,又在清白如练的月光下漫天飞舞。

  一向冷静自持的男人血液汹涌澎湃,他想放纵一次,只要一次就好……

  “墨溪,你做什么?”察觉到他的意图,朵朵像飞蛾似地扑腾起来,“墨溪,放……”

  此处惊涛拍岸,浪花击空,他的手指紧紧箍住她的下巴,吻得太急躁,甚至咬破了她的嘴唇。

  她被他封住了唇舌,却还在呜呜挣扎着,手被他别在身后,一双眼睛惊讶又难过地看着他。

  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放开她,朵朵退开一步,眼泪几乎要掉下来。

  她这样信任他,可他怎么能这么欺负她?

  墨溪什么都没说,这么些年来,他只敢远远看着,不敢靠近,不敢触碰,却在最该放手的时候,偏偏踏过了雷池,做了最不该做的事情。朵朵要自己回去,可是墨溪不让,天又快黑了,他怎会放心她一个人回去?

  两人御风回到璇霄家,墨溪静静地看着她进门。

  他站在门外,怔怔地出了半天的神,一时间千思百想,心痛神碎,不知如何是好。

  可终究落寞地笑了笑,落花流水,有缘无分,古往今来,莫可奈何。

  ------题外话------

  下一章真正的大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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