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3章 找上门来的月歌_寡人是个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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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3章 找上门来的月歌

  一只小松鼠从林间跑了出来,睁着乌溜溜的眼睛看着她,好像诧异于她为何能奏出如此动听的乐曲,看了一会儿,它试着伸出爪子挠了挠地上的石头,又歪着脑袋想了想,想把石头砸一砸,可还没来得及下手,就被眼疾手快的珍珠拽着尾巴拖走了。≧≦

  珍珠自吃了那个红烧蹄膀,又被某朵从小狐狸的屠刀下解救后,它就有了一个目的不纯的愿望:如果主人能和这个美丽善良的公主配成一对,那它不就天天有红烧蹄膀吃了么?

  现在气氛这么好,是增进感情的好机会,它决不允许任何生物去打搅他们。

  在这空灵的乐曲中,某朵感受到自己的心灵忽然舒展开了,仿佛自己的灵魂挣脱了束缚,自由翱翔在天际。

  一曲终了,一黑一白两道身影对望片刻,某朵想了想,施施然走过去,来到墨溪身边,笑眯眯地说了一句:“我们又见面了。”

  墨溪礼貌向她略一颔首之后,轻轻点头,随后蹲下身抚摸在脚边亲昵蹭着他的珍珠:“你刚才又跑哪儿去了?说过多少次宫里不可以到处乱晃。”斥责的话却说得分外温柔。

  某朵绕着墨溪走了两圈,然后出乎他的意料地蹲了下来。

  只听到有衣衫摩擦声音,墨溪觉得眼前一动,他反射般一抬头,就看到某朵蹲在他面前,一张脸从下面凑了过来,从上往下笔直地看他。

  ——好大一张脸。

  墨溪从没这么近看过女人的脸,他愣了一愣,略略退后,却还是没有起身,某朵也毫不在意一身白裙全扫了地,也吧啦吧啦朝前凑了凑,侧着脑袋看他。

  墨溪这辈子就没碰到过这样无厘头又不按牌理出牌的人,他又退了退,某朵死皮赖脸地跟着继续在地上挪。

  珍珠看着这两个基本无视它存在的人,其实很想说一句:主人,你后面有条沟……

  直到他退无可退,却还是维持的姿态时,某朵长长地吐出一口气,说道:“墨溪,你有必要跟我怎么生疏吗?找你好多次都不见人影,不会是在躲我吧?”

  知道她在说什么,看着面前那张眼角眉梢皆是笑意的脸,墨溪略闭了下眼睛,低低答了声:“我很忙。”

  “我知道啊。”某朵笑眯眯的:“那你能不能告诉我你在忙什么呢,连跟老朋友说几句话的时间都没有,你是不是讨厌我?”

  “当然不是!”答得斩钉截铁,犹豫都不带犹豫一下的。

  “……”某朵默了一下,轻叹一声:“那你为什么要躲我?在御医院找不到你也就罢了,但每次去地府你总是先我一步离开,别跟我说十几次都是巧合。”

  听了这句话,墨溪刚要反驳,但是心里一动,却发现反驳的话居然说不出来。

  看他两眼茫然,某朵又叹了口气,努力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算啦算啦,那些过去的事情就随便它吧,从今往后,不要这样就好了。”

  拍了拍裙角的土,她忽然伸出手去,把那张始终低垂的脸硬生生扳了起来。

  墨溪猝不及防,一个抬眼,她那张笑得大大方方的脸就映在了那双始终明澈如秋水的眼中。

  她头顶有阳光金色瀑布一般倾泻而下,然后他的视线就被金色并一张女子的笑脸填得满满。

  然后,她对他说:“所以呢,我原谅你了。”

  我有什么需要原谅的?墨溪不可思议地看着面前笑得大大咧咧的女子,却被对方一指点在了唇上。

  她的体温略低,触感落在他唇上,仿佛一片花瓣落下,一字一句地对他说:“我只是想对你说声‘谢谢’,你却避而不见,你是我神魂回归认识的第一个朋友,你这样做不觉得对朋友太失礼了么?”

  墨溪浑身一震,凝神一看,面前那黑如点漆的大眼睛里,渗出的,是一线认真。≧≦

  ……似乎……确实是这样。

  墨溪定定看了她片刻,忽然唇角一弯,非常慎重地向她道歉:“是墨溪错了,请公主殿下恕罪。”

  “恕什么罪啊,反正以后都是一家人啊对不对?”某朵很大力地伸出手拍拍他,拍得墨溪一脸黑线。

  等等,什么叫反正以后都是一家人?!

  接受到墨溪的疑惑视线,某朵抱起身边的珍珠,爱不释手地摸了摸它光滑的皮毛,笑得越发灿烂光辉,嘴巴一咧,一排小白牙栩栩生辉:“啊,我的意思是,刚才我救了珍珠一命,以后我就是它的女主人,而墨墨你是男主人,我们当然是一家人啦!”

  喂!我什么时候和你亲近到你可以叫我墨墨了?!

  不对,我现在想这个做什么?什么女主人,你这分明就是抢劫!

  墨溪发现自己的思维方式,似乎被面前这个小女人诡异的逻辑带离到了非常微妙的地方,他努力把思维拉回正常地方,却发现对方已经若无其事地拍拍裙子站了起来:“珍珠这个月就跟我了,墨墨你可以来天凤宫探访的。”

  而就在她站起来的一瞬间,黑线的珍珠和无言的男人忽然听到了卡巴一声脆响——

  狐疑的视线齐齐看向声音的来源:夭朵朵。

  脸上的笑容和动作忽然一下子都被这卡巴一声脆响凝结住了,某朵眨眨眼,看了看墨溪,可怜兮兮、小心翼翼地说了一句话:“……我好像……把腰闪了……看样子,要麻烦一下墨墨了……”

  墨溪把闪了腰的公主殿下送回天凤宫,刚要告辞的时候,某朵右手紧紧抱着珍珠,心情甚好地跟他挥了挥左手:“墨墨你放心,别说闪了腰,就算闪了脖子,我也会照顾好珍珠的,你放心去吧!”

  墨溪沉痛地看了一眼珍珠,然后非常干脆的转身,衣袂生风地离开了天凤宫。

  你救了珍珠是没错,可你要求一只猫“有恩必报”是不是太……无良了?

  看着他的背影,某朵笑得比珍珠更像偷了腥的猫,一路走到小书房她就没停过笑。

  第二天。

  墨溪带了一些珍珠喜欢吃的肉干去天凤宫探访,珍珠跟他形影不离几十年,突然不在身边还真不习惯,但碰上那个无赖的小女人,他也只能在心里泪花直流,独自承受这份分离之苦。

  小书房的书桌上摆满了书,某朵卖力地引诱珍珠在上面印上它的神爪,两根手指拈着一条香肠在它眼前晃来晃去:“珍珠,你吃了三条香肠,现在是不是该开工了,动动你的小手吧,求你了,一个爪印奖励你一条香肠好不好?”

  珍珠慢条斯理的舔着自己的爪子,香肠已经对它没有任何吸引力了,但人家始终救过它一命,心里不情愿,却也勉为其难的抬起爪子在一本书上拍了一下。

  “谢谢!谢谢!”某朵大喜,将那珍珠拍过的那页折起来。

  “朵朵,墨溪来了好一会儿,人家在小花园等着探访,你先放珍珠出来见见他好不好?”邱析在外面敲了敲书房门,珍珠耳朵一竖,一溜烟就从窗户蹿了出去。

  “……怎么不早说!”撂下手里的书推开门就奔出去:她别的美德没有,怜香惜玉可是一等一的好,啊,墨墨美人啊,我怎么舍得让你久等呢?

  提起裙子开着小花的滚了出去,刚转过一道回廊,便看到了在亭中等候的那个人。

  中午阳光晴好,瓦蓝的天,仿佛整个世界都被包在了一块巨大的金色琥珀中一般静谧。

  然后那个黑衣的清俊男子就站在小花园的亭子里。

  依旧是黑的衣,黑的发,肌肤白皙,眉间一点赤红朱砂,衬着一双纯净如水的眼睛。≧≦

  只一眼看过去,某朵立刻就荡漾了,本公主可以对灯发誓,我绝对没有任何邪念,纯粹的欣赏而已,美人当前不看白不看,墨墨长得多养眼啊不是嘛!

  一直线就冲了过去,然后,她就完全忘记了她和墨溪之间一个物理性障碍——回廊。

  结果,就当墨溪听到脚步声,在亭子里慢慢回眸的刹那,公主殿下一阵风似的跑过来,绊倒,铺平——

  跟过来的邱析掩面:子啊,饶了我吧……丢脸不带这样的好不好啊?

  这一跟头摔得石破天惊,花园里立刻鸡飞狗跳,邱析只来得及向亭子里的墨溪略点了点头,就飞跑出去处理自家公主。

  从某朵扑倒的那一瞬间开始,墨溪就下意识的想要飞身去救,但是男女有别,他硬生生的顿住了,就看到她啪嗒一声铺平在地上,然后茫茫然的抬起头,一幅即不知道疼,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的呆样,小小的脸衬上这样不知所谓的表情,立刻就变得稚气起来,仿佛一个几岁的孩子。

  不期然的,就让墨溪想起了珍珠小时候的样子,还没断奶却固执的跟在自己后面摇摇晃晃的走,然后经常走着走着就噗通一声不见了,需要在旁边的花坛里啊、地沟里啊,把小东西翻出来,找到之后,小东西还兀自睁着一对无辜的的眼睛,傻兮兮地看着他。

  想到这里,看着对面摔成这样也依然呆呆朝这边看的小女人,墨溪眨眨眼,忍不住笑了出来。

  墨溪本就是难得一见的美人,这一笑,越发清逸俊美,眼波如动。

  别的不敢说,只要一面对墨墨美人,某朵的惜香怜玉指数就蹭蹭的蹿,刚从晕乎乎的状态爬过来,二话不说蹿了上去,用爱心爆棚的眼神看了看他怀里抱着的珍珠,又看着他笑眯眯地说:“我把珍珠照顾得很好哟,它也很乖,上午还给它洗了一个花瓣澡,你闻闻,香喷喷的!”

  墨溪笑着点点头:“闻出来了,是蛮香的。”

  见他不像之前那样生疏,某朵心情大好,兴致一来就拉着他去了水榭:“背了一上午的书,脑子都快罢工了,墨墨弹首曲子给我听可好?”

  “好啊,公主想听什么曲子?”

  “随便啦,昨天你用柳枝为弦弹的那首我就很喜欢。还有,你别一口一个公主行不?我有名字的,叫声‘朵朵’来听听。”

  “……朵朵。”

  悠闲靠在水榭面湖的扶栏上,听着墨溪琴声袅袅,一边欣赏,一边按着拍子轻轻的哼着,无限惬意。

  一曲奏罢,墨溪抬头看了看她,一双澄澈的眼眸便轻轻敛了一下,从怀里掏出一只扁玉盒递给她:“昨天闪了腰,今天又摔一跤,这是我新研制伤药,什么地方疼擦一点就没事了。”

  “新研制的?有副作用吗?”笑吟吟地接过来。

  墨溪抿唇一笑,声音柔和清澈,:“这药我试过了,无任何副作用。”

  “那就谢了。”点点头,手腕一动,扁玉盒子在手里轻轻一个抛高,她看着对面的男人,忽然说了一句跟之前的对话全然没有关系的话,“墨墨,要不要打赌?”

  打赌?坐在她对面的墨溪眉尖微皱,却没有立刻回答,只一双眼扫了过去,安静等她说话。

  一方玉盒在她手里上上下下,一点日光射过帷幕,带些薄绿湮染过来,一瞬之间,她手里竟仿佛抛着一块温润绿冰,衬得她笑容也柔和了起来。

  “嗯,赢的人可以要求输的人一个要求,不过分吧?”

  放在你身上的话,就很难说过分不过分了……墨溪想了想,问道:“赌什么?”

  某朵斜斜靠在榻脚,上下打量了他几眼,用“我就吃亏些好了”的语气道:“赌腾云术如何?”

  腾云术?墨溪上下打量了对面女子几眼,只看到一双深黑的眼睛笑成了月牙状。≧≦

  神凤公主有畏高症众所周知,腾云术她毫无胜算,想到这里,墨溪却慢慢地摇了摇头。

  某朵有些惊讶:“为什么不赌?”

  墨溪慢慢说道:“以己之短应彼之长,必然有诈。”

  被这句话噎了一小口,某朵有那么片刻说不出话来,讪讪地摸摸鼻子,又想了想,忽然一击掌,说道:“那赌棋艺怎么样?”

  棋艺?朵朵棋艺精湛他倒是知道的,天界好多大神都败在她手里,还因此欠下了一身的赌债。

  墨溪又想了想,依旧慢慢地说道:“以己之长应彼之短,彼必败之。”继续摇头。

  喂喂,做人不带这样的啊!

  某朵被这句话又郁闷了一会儿,忽然明白什么似的一抬头,果不其然,在对面那清俊男子眼底,看到了一丝隐隐约约的笑意。

  “……你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跟我打赌对吧?”声音里隐约带了点儿咬金切玉的颤音。

  墨溪依然是端正无比的正座姿态,浅浅笑道:“如果赌注是珍珠,什么我都不会跟你赌。”

  某朵被噎的完全说不出话来了,墨神医,你要不要这么聪明啊?!

  不甘心地在地上滚来滚去,墨神医依然一幅稳如泰山的架势,眼底却已柔和出一片潋滟神色。

  看着她撒泼打滚的在地上滚了好几转,最后停在他面前,墨溪低头,正对上她那双非常美丽的眼睛。

  片刻之前,有白云皑皑的弥漫开来,光线柔和暧昧下来,摊平在他面前的女子,眨眨眼,长长睫毛微微闭上,然后再睁开。

  长而密的睫毛张开的一瞬间,透出其下拱护的一双璨亮的眸子,然后,墨溪在那双眸子里清清楚楚地看到了自己的倒影。

  光线游移迷离,折过菲薄烟绿帷幕,面前映出他全部影子的眼睛,如同雨前天空一般,透出一种说不出的安静柔和。

  她没说话,他也没说话,就这样彼此安静相对。

  过了片刻,墨溪忽然轻轻笑了起来,非常柔软的笑容,他的笑容很轻,先是微微地眨眨眼,唇角弯起,一点点笑意慢慢堆积,直到眼角,然后很孩子气很柔软很满足地微微眯起眼睛。那是纯真温柔,甚至还有一点小心翼翼的笑容。

  某朵当真是为这个笑容愣了一楞,过了片刻,才回过神来,眨眨眼,刚要说话,却发现舌头有点打结,不太说得出来,墨溪看着她一脸郁闷,笑容不由得加深了一点。

  她长发未束,到处乱滚,停下的时候,头向着他的方向,一把柔亮漆黑的长发如一匹散开的丝帛,蔓延到了他的身边,看得时间久了,衬着水榭里一色烟绿,忽然就有了一种正慢慢浸入湖水中的奇妙感觉,那黑发就如同水底蔓生的凄凄水草,透出一点微妙的味道。

  墨溪看了她片刻,慢慢开口:“你喜欢珍珠可以先养着,不必打赌的。”

  “打赌不是那增加趣味嘛……”嘟囔着又姿态不雅的翻了个身,侧躺在地板上,撑着下颌认真地看着他,然后很清晰的一字一句地说:“自中沐春风以来,让你受了不少累,谢谢你了,我的老朋友。”

  墨溪愣了愣,眨眨眼,突然笑开:“既然是老朋友,还用得着说谢吗?”

  从水榭回来,一眼看到厅里的女人,某朵先是一怔,然后原本的好心情一扫而空,月歌,她来做什么?

  陛下与楚涟正在对弈,邱析在一旁奉茶。≧≦

  月歌巧笑倩兮地对夜幽篁说着什么,目光扫到门口的朵朵,却不动声色地移开视线,端起一碟点心,娉娉婷婷地起身向陛下走去。

  某朵虽然对她没什么好感,但无可否认,月歌很漂亮,身材凹凸有致,十分有料,肤色白皙,五官明艳,明眸若水,轻轻一转便是说不出的妩媚风情。

  头梳一个别致的灵蛇髻,一袭粉白色双层雪云纱的衣裙,白色纱为底,衬着外面的点银粉的粉色纱,格外的典雅华丽。

  邱析在神仙烧烤大会上亲眼目睹月歌勾引陛下那一幕,心里对她是极为鄙视的,一见朵朵回来了,用意通术对她说道:“王母让她来送信,这女人却赖着不走了,好烦人!”

  赖着不走?眉梢一挑,某朵用意通术回道:“既然是王母让她来的,招待一下也是应该。”

  “神君陛下,这碧露百合酥是月歌新研制的糕点,您尝尝味道如何。”月歌含羞带怯地奉上点心。

  陛下抬眸淡淡一笑:“朕素来不吃甜食,月歌公主的好意,朕心领了。”态度温和有礼,声音却淡漠而疏离。

  如此明显的拒绝,月歌也毫不气馁,对着陛下羞涩的笑了笑:“陛下的喜好,月歌自是知道的,碧露百合酥虽是糕点,却并非甜食,陛下何不试试。”

  “帅帅,你就试试吧,人家月歌公主一番盛情,你好意思辜负美人恩吗?”不等陛下答话,某朵便笑盈盈地走了过来。

  “朵朵,去哪儿玩了,这么晚才回来?”一听到她的声音,陛下刹那抬头,那短暂的瞬间,面具式的表情破开了轻微裂痕,迷人的凤眸里满满都是宠溺,对她招了招手:“邱析说你刚才摔了一跤,过来给父皇看看。”

  “墨溪已经给我涂过膏药了,没事啦!”

  “你跟墨溪玩去了?”陛下起身,习惯性地揽上她的小肩膀走回原位,目中无人地让她坐在自己的大腿上,捏了捏她的小脸:“把珍珠还给人家,你喜欢猫,父皇过两日寻一只好猫陪你玩就是。”

  “我要珍珠不是用来玩的!”扁了扁嘴,搂上他的脖子:“人家墨溪才没那么小气,他已经答应把珍珠给我了,呃,也不是给我,是暂时让我帮他养一段时间。”

  “朵朵,墨溪肯定是又被你忽悠了。”楚涟插了一句。

  “什么话?我有那么伟大敢忽悠墨神医吗?”

  转头挥着小手跟夜幽篁和楚涟打招呼:“留下来吃晚饭,我去厨房做几个菜。”

  随后又看向被人无视,暗自恼火的月歌,笑眯眯地说:“月歌公主也留下来一起吃吧,人多热闹。”

  月歌很快调整好情绪,矜持地笑了笑:“月歌何德何能劳烦神凤公主下厨?”

  吃个饭跟何德何能有什么关系?在心里翻了一个大白眼,从陛下腿上起身,笑容不改地看着月歌:“天凤宫没那么多虚礼,你就别跟我客气了,你坐着跟小夜他们磕磕牙,我动作很快的,很快就有得吃了。”

  “那……我去帮你可好?”放下那碟点心,月歌含情脉脉的看了陛下一眼,娇羞地低下头,轻声道:“月歌对厨艺也颇有研究……”

  “好啊,我求之不得。”某朵非常干脆地给了月歌一个展示厨艺的机会。

  风音正在厨房忙碌,某朵一进去就拍着他的肩膀道:“风音,你去歇着吧,这里交给我就好了。”

  “你忙你的,我看看就好了。”风音退到一边却没走开,看了看跟进来的月歌,眼里闪过一丝诧异,这是要干嘛?厨艺大比拼吗?

  天凤宫突然冒这么一个女人出来,朵朵不会在菜里下毒整治陛下吧?

  某朵也不多话,提起剁板上立着的刀,眯眼打量了一下刀刃,突然手起刀落重重地剁下……

  在一旁选材料的月歌被她突来的动作吓了一跳,看向剁板,剁板上面一截洗得白白胖胖的长葱,被干净利落的头尾分家。≧≦

  风音点头暗自赞叹,朵朵的刀功真不错,把那葱当人使了!

  月歌却是悻悻地看了一眼她,在心里愤愤地吐槽:这小丫头有什么好的,性格古怪,又粗鲁,没一点身为公主的高贵,凭什么让天凤神君将她当个宝一样宠着?!

  某朵深深吸了口气,再泄气般的吐出,虽然不是帅帅的错,可还是……很不高兴!

  谁让他长那么骚包,人家月歌的眼珠子都快黏到他身上去了,在他面前走路脚步都是飘的!

  感觉……非常不爽!

  明目张胆找上门来了,还当着我的面眉目传情……

  哎,算了,王母的干女儿,不看僧面看佛面,只要没有触碰到老娘的底线,就不跟你一般计较了。

  自我催眠做了一番建设,等到心里舒坦些之后,才开始动手做起晚饭,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或关系,打消了下毒的念头。

  娴熟的切鱼分片,心间窜动的火苗却还是没有平息……

  某朵自认厨艺虽比不上风音,但也算拿得出手,可是,当她看到月歌动作时,一向自信爆棚的小心脏就咯噔一下沉到了谷底。

  月歌站到了案板前,精神抖擞,沉着而又从容地拿起了菜刀,就像侠士举起了寒光闪闪的宝剑,蓄势待发。

  只见她,气沉丹田,胸有成竹,操起菜刀咚咚咚几刀,三下五除二,便迅即切好了细长均匀的肉丝、冬笋丝来,撒入调料腌制;又抛起辣椒、生姜、葱段、蒜瓣,一只手在空中虎虎生风地劈了几刀,另一只手拿着碗在空中承接,切好的菜便统统落回碗中,一点渣都不掉。

  风音看得眼花缭乱,某朵也看傻了眼,星爷上身?月歌莫非是厨神?!

  月歌瞄了一眼某朵切好的配菜,在心里轻蔑地冷哼一声,大排档的水准也敢在她面前显摆,不自量力!

  收回视线,干净利落地开火,放油,将姜蒜末、葱花与辣椒末一起放入锅中爆炒出香,放入肉丝炒散,一股霸道的香气便腾空直上。

  那味道又酸又甜,又辛辣又浓香,风音和某朵竟然不约而同地咽了一大口口水。

  月歌凝神静气,最后在锅中加入了木耳丝、冬笋丝翻炒几下,便关火、起锅、第一道菜大功告成。

  实力差距如此悬殊,风音难得惆怅得看着自家公主:“朵朵,你年纪还小,好好读书就才是本份,做饭还是我来吧。”

  这已经不是单纯的做饭了,而是两个女人的战争!

  朵朵,你没有胜算,厨艺方面你完败月歌!

  “不就是做顿饭么,就当玩玩了。”

  这样就认输,那不是本公主的风格,好样的夭朵朵同学,终于稳住了心神,从容不迫地站在案板前,直接撸起了袖子,淡定地举起了菜刀。

  细长的黄瓜静静地躺在案板上,就像少女柔软的腰肢,盈盈一握,花生皮泛着羞涩的红晕,隐隐透出内里花生仁的白嫩的肌肤,闪亮的菜刀,干净利落地对着鸡肉切割了下去,新鲜的肌肉被切开。

  将油倒入锅中烧热,放入调料,忽然闭目凝神,合上了锅盖,别过头去。

  突然掀起锅盖,将鸡肉迅疾倒入锅中,白嫩的鸡肉在油中酣畅淋漓地跳动,就像她的爱情,真挚而热烈——谁要是怀揣着这样的感情,哪怕明知要下油锅,都敢含笑着,义无反顾。

  炸好的花生米和黄瓜陆续下锅,饱含着爱意的滚油沁入了花生和黄瓜的肌理中,又将花生的香甜、黄瓜的甘脆,硬生生地逼了出来,在锅中融汇,迸发出浓香。

  关火、起锅,一盘宫保鸡丁大功告成。

  ……

  前厅。

  “夭魅,你还真是不懂怜香惜玉,人家巴巴的给你送来,你尝一口又怎么了?还说不吃甜食,那朵朵做的那甜得能腻死人的奶油蛋糕,你又吃得那么欢快?”

  夜幽篁拈着一块碧露百合酥,看了看,小小地咬了一口:“味道不错啊,松脆酥软,一点甜味都没有,嗯,还有淡淡花香,单以糕点而论,月歌的手艺远胜朵朵。来,尝一口试试看,真的不错!”

  “你喜欢,就全吃下去好了。”瞥了他一眼,陛下淡淡地说道:“这可是全手工制作的,每样食材都要用手揉上几百次,你就慢慢享受吧。”

  “手工制作的怎么了?”夜幽篁咽下点心,喝了一口茶,对着他挑了挑眉:“你那洁癖真是没救了!朵朵做的点心就不是用手揉的?你不是一样吃下去了。”

  陛下无语地瞅着他,半天才蹙着眉头说道:“朵朵做的那能一样吗?那我问你,你不是不吃辣吗,如果她今晚做一锅麻辣火锅,你吃是不吃?”

  “你能吃,我就能吃。”魔尊大人答得爽快,心里却在发怵。

  陛下对他的话不置可否,只是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楚涟面无表情地拍了拍夜幽篁的肩膀,劝慰道:“兄弟,还是别勉强了,上个月你的舌头肿了三天,话都说不清楚,那又是何必呢?”

  末了,看看陛下,又看看夜幽篁,感慨地叹了一声:“你们两个的生活习惯真的要好好改改。跟我学学,既没有洁癖,也不挑食,什么都能吃,而且还不会因为被女人碰一下就起鸡皮疙瘩,这是致命的弱点,如果跟人以命相搏的时候,对手是个女的,那夭魅你是不是要不战而降?”

  真怀疑你这辈子有过其他女人的事,是你的臆想症发作,就你这德行,那个女人近得了你的身?

  陛下不以为意,悠然地抿了一口清露,语速极慢地说道:“三界中有这种需要我以命相搏的对手么?”

  神情淡淡,清绝的凤眸里却隐有俾睨天下的傲然。

  楚涟和夜幽篁面面相窥,又同时意味莫名的看向我们的天风神君,默了。

  越是看着云淡风轻的人,内里越是嚣张,可是,谁让人家有嚣张的资本呢!

  此时,朵朵和月歌,每人手里端着一个大托盘走了进来。

  经过夜幽篁身边时,某朵眯了眯眼:“小夜,你刚才说什么来着?忘了告诉你,天凤宫到处都有本公主的耳朵。”

  “跟你父皇开个玩笑嘛,嘿嘿,玩笑玩笑!”

  某朵一个眼刀甩过去,某魔坐不住了,立即起身,笑颜如花地接过她手里的托盘,嬉笑道:“朵朵,辛苦了,我这几日寻得一件好东西,等会儿送给你。”

  把我当小孩哄吗?小嘴抿成一条线,瞟他一眼哼了哼,将菜一样样端出来,“各位请入座吧,开饭了。”

  某魔当先坐下,打开桌上一个菜盅的盖子吸吸鼻子:“啊,好香啊,朵朵的厨艺是越来越好了。”

  想要伸手去捏一块尝尝,手刚伸出去就被打了回来。

  “哎呀!”揉揉手,一脸委屈的瞪着打他的凶“手”。

  “洗手没?”某朵挑眉回瞪着他,发现自己这一套某朵已经免疫后,某魔也不玩了,轻哼一声,乖乖洗手去了。

  片刻,众人一一落座,五人围坐一桌。

  “朵朵,来父皇这儿坐。”陛下拍了拍他右手的位置。

  “好。”笑盈盈的坐过去,一把抓起筷子,当先就向月歌做的那道让她咽口水的菜夹去:“都愣着干嘛,快吃啊,月歌的厨艺超赞的,你们都试试。”

  嘿嘿,对她的人没有好感,对她做的菜却超有好感,姐姐我从来不会跟美食过不去,如果不是因为她打帅帅的主意,真心想拜她为师。

  实在忍耐不住,夹起一大口肉丝的放入口中,忍不住“呜哇”的叫出声来,一股滚热的、浓烈的辛香,顺着他的舌尖,流淌到了舌根,又在口中交汇、怒放、爆炸,从鼻腔中喷涌而出,将她整个脑袋几乎点燃。

  只觉得自己一头乌黑飘逸的直发,都快要被这股热力烫成了卷发,良久,她才抱着自己的脑袋,呜咽着像月歌请教道:“这、这是什么菜?”

  月歌嫣然一笑,斯斯文文地答道:“这是特调香辣酸甜汁焗牛柳伴笋丝。”

  “你不说,我还以为是鱼香肉丝。”某朵赞不绝口:“这名字好,肉丝鲜嫩、冬笋甘脆,既酸中有甜、又麻辣消魂,真乃菜中极品!”说着又看向夜幽篁:“小夜,这道菜你就不要尝试,绝对会让你灵魂出窍。”

  夜幽篁微微一笑,并不答话,指着那几根瘦骨嶙峋的大葱,还有那一大钵颜色可疑的酱,问:“朵朵,这是你做的吧?叫什么?”

  某朵硬着头皮,怯生生地答道:“这、这是……”

  陛下淡定优雅地抢答道:“朵朵做的这道菜是传说中的传统名菜,冷翠青葱段配盐渍蒸豆碎。”

  月歌闻言,几乎要倒地不起:“这、这明明就是大葱蘸酱!”

  楚涟叹了口气:“没办法,这年头最流行标题党。”说罢拿起一截大葱蘸着酱,嘎嘣嘎嘣地啃了几口,言不由衷地赞道:“青葱蘸大酱,天然好滋味。”

  陛下深情地看着这几棵葱,道:“真是清香、自然、绿色、环保、节能……”

  “环保?节能?”月歌眼角一抽,差点破功。

  还不等陛下出声,楚涟振振有词地解说道:“你看,朵朵做的这道菜,竟然连火都没开,多么的环保,多么的节能,她为建设节约型和谐社会做出了新的表率和贡献。”

  月歌无语地低下头,她真是太天真了……

  硬着头皮将用玉碗乘好的汤递到陛下面前,勉强扯出一抹笑:“神君陛下试试这汤可好?”

  “月歌公主是客,不必如此客气。”陛下微微一笑,伸手接过,轻轻放在一旁,见某朵埋头吃得不亦乐乎,额头沁出一层薄汗,无奈地摇摇头,用雪白的衣袖擦了擦她的额头:“朵朵,你慢点好不好,没人跟你抢,吃这么快也不怕被噎着。”

  “月歌做的菜真的很好吃嘛……”含糊不清地答了一句,夹了一块她自己做的宫保鸡丁递到陛下嘴边:“这是我做的,等级差太多,你试试就知道了。”

  陛下张嘴,慢慢咀嚼某朵的宫保鸡丁:“也没你说的那么差,至少很合父皇的胃口。”

  “我试试。”楚涟的也夹了一块,吃完之后,很给面子赞道:“朵朵的厨艺大有长进,不错不错。”

  “朵朵现在的厨艺倒是可以和风音一较高低了。”夜幽篁也捧场的吃了一块,非常识时务地跟着赞了一句,满意地连连点头,心里却在嘀咕,他们欺负人是不是欺负得太明显了。

  某朵看着这一桌菜,月歌做的几道菜只有自己吃得欢快,其他人是一口都没尝,抬头看了一眼月歌,只见她埋头拨着碗里的饭粒,眼里泪光盈盈,摸样甚是可怜,心不由就软了下来。

  端起陛下放在一旁的的那碗汤,自己先喝了几口,再递给他:“帅帅,这汤真的很好喝,又香又浓,你试试就知道了。”

  真是个傻丫头,陛下就着她的手喝了一小口,揉了揉她的小脑袋,浅浅地笑道:“你要喜欢,就让风音给你做。”

  “帅帅不喜欢吗?”某朵嗔道,人家忙活了半天,你开开金口,夸一句又怎么了,当我真那么小气吗?

  “父皇只是不爱味道太浓的食物而已。”

  见这俩凤凰如此亲昵,月歌觉得端着饭碗的手有些晃悠,其实某朵现在倒不是存心气她,是真心想给她解围,可人家并不领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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