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 章
再优秀的人也是人，是人就会有弱点。也许是某个人，也许是什么事，又或者什么癖好，再可能为某个理想。
有弱点的，就不能算作刀枪不入，就可以被言语打动。
织田作之助被打动了，但是他隐约觉得不安。因为按照他的经验，如果有什么好事是一点代价都不用付的，那这件好事最后大概率会变成一件惨事。
“织田作先生是在担心什么呢？”水月声音很柔和，“难不成是担心我不怀好意？”
“……”织田作之助沉默了下，这一沉默，就连撒谎说没有的机会也失去了。
“如果有人忽然送钱给我，我一定也会担心的。”水月这么说，但织田作之助一点也没看出她会担心的样子。
她看起来温柔体贴极了，“不如这样，我们做一笔交易，那些钱就成为你的报酬好不好？”
织田作之助脸上看不出什么来，只说：“洗耳恭听。”
水月说的大方，“织田作先生放心，绝对不是要你去做什么违背良心的事情。这一次啊，我只想叫你帮我一个忙，这个忙很危险，但绝对不会让你取掉任何一个人的脑袋。”
织田作之助看着她，等着她后面的话。
水月声音不急不缓，“我想请织田作先生做一回诱饵，引诱今天的那个妖怪上钩。”
织田作之助身上几处险些让他丧命的伤口还在作痛，果然和水月说的一样，这个忙很危险。但是明明这么危险，他紧绷的神经却慢慢松弛下来。“您想要除去他吗？”
织田作之助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那个妖怪……是否曾经是您的敌人呢？”
水月失笑，“怎么会。”
但是她又补充道，“不过确实和我有些关系。”
织田作之助又做出洗耳恭听的表情。
水月看了眼一旁的压切长谷部，细细地叙述了前因，“准确地说，是和长谷部有些关系。”
被有关系的长谷部眼神茫然，不知道怎么就忽然认识了一只妖怪。他虽然是付丧神，然而化成人形后基本就没出过本丸，一直困在旧主手中。认识的只有和他同为付丧神的刀剑们，会说话的狐狸使者狐之助勉强算一个，再也不认识其他了。
“长谷部曾经有个非常不好的主人，他喝酒时说过的，不知道织田作先生还记不记得。”
织田作之助：……
谁忘了他也不会忘，只因为和那倒霉催的两任前主一个姓氏，他险些就糊里糊涂地头身分家了。幸亏他有“天衣无缝”这个能力，换个没异能力的早已经下葬。
不，看长谷部疯的那个程度，恐怕葬都没得下，挫骨扬灰洒了还差不多。织田作之助如实回答。“当然记得。”
“良禽择木而栖。”水月温柔地看着因为提起这事而在水月面前变得有些忐忑的长谷部。“前主凌虐他，逃生并不为过，您说是不是？”
“当然。”织田作之助是个温柔的人，早在听说原委的时候就已经反过来同情长谷部了。
“从前主的本丸中逃出不易，躲避一路追杀更不容易。后来事情闹大，那些神官你应该也已经见到了。”
被太宰治带着一起看监控的织田作想，她果然知道那时候他们在看。
“你们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只知道我们不是异能力者，是神仙鬼怪一流，但不知道……”水月顿了一下，织田作难免悬心。“不知道不但是神仙鬼怪一流，甚至和你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织田作之助把这个不是一个世界咀嚼了一下，脑子里仿佛响起巨大门扉被打开时的轰隆作响。
“我以前从来没有见过妖怪。”织田作之助这么说。
“的确，这里是以异能力者为主的世界。”水月道，“长谷部判出他那前主的本丸，大约……”
水月想了一下对应的事，“我想……大概就和在这个世界里，一个稚嫩的异能力者……连自己的异能力都还没有掌握清楚的那种孩子，千辛万苦杀死了异能特务科的重要成员然后叛逃。”
织田作之助默然，那真的是太不容易了。
现在港口黑手党势大，是森鸥外辛辛苦苦拼出来的结果。但是即使是如今已经比原先强盛了太多的港口黑手党，也不敢挑衅异能特务科。
“在他那个世界已经很难有他的容身之所，不过即使处境凶险，也还有一线生机可以抓住。”水月这时虽然和织田作之助说着话，目光却一直落在长谷部身上。“长谷部很聪明，他所在的那个世界因为某些原因致力于研究时空的穿越。研究时出了些副产品，和空间有关。”
织田作之助即使没有太宰治那么聪明那么敏捷，也隐约猜到接下来发生什么事了。“长谷部君用那种技术来到了我们这个……世界？”
水月点头，“长谷部常年受困本丸，对这些一知半解。逃生已是不易，来到这个世界的瞬间就精疲力竭灵气散尽，连人形都维持不住，灵智也几近消散。如果未曾被我发现，恐怕如今仍然以刀身在市场中辗转。”
织田作想，这也难怪压切长谷部能手刃前主，却又能如此敬爱如今的主人。
水月与长谷部对视一眼，唇角犹有笑意。“等我将他身体调养回来之后，他慢慢也将往事告诉了我。后来故地重游才晓得，他逃亡时无暇他顾，根本不知道他强行打开的时空缝隙并没有闭合……”
织田作之助这时才猛地一激灵，悚然一惊。“没有闭合？！”
他难得做出这样的神态。
水月这才将目光转向他，安慰道。“他使用的方法有些错误，那些神官们也不知道怎么会产生这样的缝隙，更是对那漏洞无可奈何。我发现之后立刻着手研究，耗时耗力将缝隙闭合了。那不是件容易的差事，做完这件事足使我的力量上了好大一个台阶。”
织田作之助问，“那合拢之前……”
他声音干巴巴的，“从里面跑出了多少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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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弱点的，就不能算作刀枪不入，就可以被言语打动。
织田作之助被打动了，但是他隐约觉得不安。因为按照他的经验，如果有什么好事是一点代价都不用付的，那这件好事最后大概率会变成一件惨事。
“织田作先生是在担心什么呢？”水月声音很柔和，“难不成是担心我不怀好意？”
“……”织田作之助沉默了下，这一沉默，就连撒谎说没有的机会也失去了。
“如果有人忽然送钱给我，我一定也会担心的。”水月这么说，但织田作之助一点也没看出她会担心的样子。
她看起来温柔体贴极了，“不如这样，我们做一笔交易，那些钱就成为你的报酬好不好？”
织田作之助脸上看不出什么来，只说：“洗耳恭听。”
水月说的大方，“织田作先生放心，绝对不是要你去做什么违背良心的事情。这一次啊，我只想叫你帮我一个忙，这个忙很危险，但绝对不会让你取掉任何一个人的脑袋。”
织田作之助看着她，等着她后面的话。
水月声音不急不缓，“我想请织田作先生做一回诱饵，引诱今天的那个妖怪上钩。”
织田作之助身上几处险些让他丧命的伤口还在作痛，果然和水月说的一样，这个忙很危险。但是明明这么危险，他紧绷的神经却慢慢松弛下来。“您想要除去他吗？”
织田作之助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那个妖怪……是否曾经是您的敌人呢？”
水月失笑，“怎么会。”
但是她又补充道，“不过确实和我有些关系。”
织田作之助又做出洗耳恭听的表情。
水月看了眼一旁的压切长谷部，细细地叙述了前因，“准确地说，是和长谷部有些关系。”
被有关系的长谷部眼神茫然，不知道怎么就忽然认识了一只妖怪。他虽然是付丧神，然而化成人形后基本就没出过本丸，一直困在旧主手中。认识的只有和他同为付丧神的刀剑们，会说话的狐狸使者狐之助勉强算一个，再也不认识其他了。
“长谷部曾经有个非常不好的主人，他喝酒时说过的，不知道织田作先生还记不记得。”
织田作之助：……
谁忘了他也不会忘，只因为和那倒霉催的两任前主一个姓氏，他险些就糊里糊涂地头身分家了。幸亏他有“天衣无缝”这个能力，换个没异能力的早已经下葬。
不，看长谷部疯的那个程度，恐怕葬都没得下，挫骨扬灰洒了还差不多。织田作之助如实回答。“当然记得。”
“良禽择木而栖。”水月温柔地看着因为提起这事而在水月面前变得有些忐忑的长谷部。“前主凌虐他，逃生并不为过，您说是不是？”
“当然。”织田作之助是个温柔的人，早在听说原委的时候就已经反过来同情长谷部了。
“从前主的本丸中逃出不易，躲避一路追杀更不容易。后来事情闹大，那些神官你应该也已经见到了。”
被太宰治带着一起看监控的织田作想，她果然知道那时候他们在看。
“你们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只知道我们不是异能力者，是神仙鬼怪一流，但不知道……”水月顿了一下，织田作难免悬心。“不知道不但是神仙鬼怪一流，甚至和你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织田作之助把这个不是一个世界咀嚼了一下，脑子里仿佛响起巨大门扉被打开时的轰隆作响。
“我以前从来没有见过妖怪。”织田作之助这么说。
“的确，这里是以异能力者为主的世界。”水月道，“长谷部判出他那前主的本丸，大约……”
水月想了一下对应的事，“我想……大概就和在这个世界里，一个稚嫩的异能力者……连自己的异能力都还没有掌握清楚的那种孩子，千辛万苦杀死了异能特务科的重要成员然后叛逃。”
织田作之助默然，那真的是太不容易了。
现在港口黑手党势大，是森鸥外辛辛苦苦拼出来的结果。但是即使是如今已经比原先强盛了太多的港口黑手党，也不敢挑衅异能特务科。
“在他那个世界已经很难有他的容身之所，不过即使处境凶险，也还有一线生机可以抓住。”水月这时虽然和织田作之助说着话，目光却一直落在长谷部身上。“长谷部很聪明，他所在的那个世界因为某些原因致力于研究时空的穿越。研究时出了些副产品，和空间有关。”
织田作之助即使没有太宰治那么聪明那么敏捷，也隐约猜到接下来发生什么事了。“长谷部君用那种技术来到了我们这个……世界？”
水月点头，“长谷部常年受困本丸，对这些一知半解。逃生已是不易，来到这个世界的瞬间就精疲力竭灵气散尽，连人形都维持不住，灵智也几近消散。如果未曾被我发现，恐怕如今仍然以刀身在市场中辗转。”
织田作想，这也难怪压切长谷部能手刃前主，却又能如此敬爱如今的主人。
水月与长谷部对视一眼，唇角犹有笑意。“等我将他身体调养回来之后，他慢慢也将往事告诉了我。后来故地重游才晓得，他逃亡时无暇他顾，根本不知道他强行打开的时空缝隙并没有闭合……”
织田作之助这时才猛地一激灵，悚然一惊。“没有闭合？！”
他难得做出这样的神态。
水月这才将目光转向他，安慰道。“他使用的方法有些错误，那些神官们也不知道怎么会产生这样的缝隙，更是对那漏洞无可奈何。我发现之后立刻着手研究，耗时耗力将缝隙闭合了。那不是件容易的差事，做完这件事足使我的力量上了好大一个台阶。”
织田作之助问，“那合拢之前……”
他声音干巴巴的，“从里面跑出了多少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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