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护短狂魔_倾城记 雨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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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护短狂魔

  郭昊天翻身下床,光着脚打开房门,门口站着曹奎。

  “傅云琛呢?”

  “傅老板一大早就走了。您怎么叫都叫不醒,他就先走了。”

  郭昊天搓了把脸,失落地说,“我知道了,去给我弄点吃的来。”

  曹奎见郭昊天肯吃东西了,大喜过望,忙小跑下去吩咐。

  郭昊天站在空荡荡的走廊上,以后,这条路,他是要一个人走的。刀山火海,他也不怕。

  但是他非常想以后每一天都能像昨晚那样,闭上眼睛,傅云琛在身边。睁开眼睛,傅云琛还在身边……

  在不在的游戏,他希望他能赢一辈子。

  傅云琛是特意在郭昊天清醒前离开的。他生怕郭昊天提出要他留下的话,在这种时刻,郭昊天的情绪摇摇欲坠,经不起一点刺激。他离开前,冲郭长林的遗像鞠了一躬,算是道别,然后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凌晨的马路上没有多少行人,深秋的寒气很重,傅云琛独自走着,风衣上挂了一层露珠。他走到一半,有辆轿车在他身旁停下。

  那司机傅云琛见过,是张崇岳的人。

  “我奉命等了一夜,终于到傅老板出来了。”

  傅云琛哑然,看来张崇岳是怕他被郭昊天拘禁了,还特意派人看着。他脸色一沉,说道,“正好,我有事要见他。”

  张崇岳一大早就起来练拳,在他看来,被郭昊天拿枪指头简直是奇耻大辱。要不是傅云琛挡在中间,郭昊天有九条命都不够。

  那郭昊天还以为自己逞了威风,居然把他的水晶灯打坏了。

  真该老子儿子一起端了。张崇岳愤恨地想,省得以后还得被这小子算计。但是,北京的电函明确写了五个字,斩草不除根。

  其实北京的意图很明显,陵城傅围还有旁系军阀,郭长林的势力颇大,即使他死了,也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如果自己急着取而代之,很容易遭逢夹击,留着小郭,佯装联合,省得不必要的麻烦。

  不过,郭昊天一心要为父报仇,简直就是一颗□□。留在陵城,迟早要惹出大祸,况且,傅云琛和郭昊天关系亲厚,夹在中间,反倒坏事。

  正想着,‘罪魁祸首’傅云琛来了。

  张崇岳料到,他会来替郭昊天说话,便派人在郭帅府门口候着,没想到傅云琛竟在那呆了一宿。

  傅云琛满脸倦容,却气势汹汹,带着怨气。

  张崇岳未等他开口便说,“刚煮的小馄饨,吃不吃?”

  傅云琛本来做好了跟他理论一番的准备,被这一句噎得哑口无言。

  “张崇岳,怎么会有你这么没有良心的人?”

  “哈,狼心狗肺也要吃饭啊。”张崇岳进了屋,“你吃不吃嘛?”

  傅云琛厌烦地闭上眼睛,“不吃。”

  害死了郭长林,张崇岳却毫无愧疚,该吃吃,该睡睡,精神抖擞,从不亏待自己半分。傅云琛真怀疑他的心是不是石头做的。

  客厅里的水晶灯已经被拖走了,屋里有些昏暗。

  “我有话跟你说,你什么时候吃完?”

  张崇岳摆了摆手,“去楼上书房吧,我一会来。”

  傅云琛无奈只得去书房等他,张崇岳磨磨蹭蹭地过了半小时才上来,傅云琛的气焰已经消了大半。

  傅云琛心知这是张崇岳的策略,他明知自己是来兴师问罪的,就要先晾自己半天,再施施然前来。

  张崇岳一进门,便说,“瞧你这脸,死的又不是你老子。”

  傅云琛冷着脸道,“张将军,音音小姐的舞台剧好看吗?”

  张崇岳咦了一声,“原来你吃醋了呀。放心,我只看了剧,绝对没有做什么逾越的事。”

  傅云琛质疑道,“你当真三天都在上海?”

  张崇岳走近他,将手撑在桌旁,居高临下地说道,“怎么?你也听了郭昊天的话,认为是我害死了郭长林?凡事要讲证据,郭昊天仅凭自己臆断就跑来兴师问罪,愚蠢之极。真是太岁爷头上动土不知死活。”

  傅云琛抬头看他,认真道,“郭长林已经死了。他纵然害你损兵折将过,也还清了。郭昊天昨天是急火攻心,我代替他向你道歉。你能不能……”

  “能不能什么?”张崇岳弯下身子,视线与傅云琛平齐,他靠近傅云琛道,“你是在求我,不要乘人之危,借机动郭昊天郭晓婉是么?”

  “不管郭长林怎么死的,既然你的目的也已经达到了,何苦为难他们两个?”傅云琛望着他的眼睛,诚恳道,“冤冤相报何时了。”

  张崇岳不为所动,慢悠悠道,“有意思。你凭什么以为我会听你的?我是堂堂张将军,你不过是一间俱乐部的小老板。身份很悬殊哪。”张崇岳见傅云琛神色微变,又凑近了他一些,伸手捏了捏他的下巴,戏谑道,“还是说,你把我之前说的话听到心里去了。我说我喜欢你,你相信了?”

  傅云琛的眼睛黑白分明,五官清秀却不女气,精致又耐看。他虽然曾经混迹底层,却没有沾染上恶习。他总是干净体面,举止绅士。

  张崇岳虽然偶尔行为粗鲁,却也很讲究,说白了,是矫情。看人总是带有色眼镜,咬文嚼字是故弄玄虚,浓妆艳抹是油头粉面,大表忠心是阿谀奉承的,力大如牛是粗鄙笨重。能入他法眼的男男女女没有几个,他就特别中意傅云琛了。

  对敌人干脆利落,冷如刀锋。对亲人朋友,心软温厚,暖得熨帖。关键是人长得又好,身条顺溜。从头到脚,张崇岳都仔仔细细的看过,摸过。虽称不上人间极品,但也是绝色了。

  刨去这些,还有一点,脸皮薄。太薄了,薄到张崇岳忍不住地作死。

  果不其然,当他说出这句颇为不要脸的话来,傅云琛的眼神就变了。

  张崇岳手上一痛,是傅云琛拍掉了他的手。

  “放开。”

  “唉,我开玩笑的,你怎么当真起来了?”

  傅云琛腾地一下站起来,张崇岳忙让开,险些被傅云琛一头撞翻。

  “我心眼实,听到什么就是什么,判断不出哪句真哪句假。”傅云琛背过身去,口气呛人。

  张崇岳啧啧道,“你这是求人的态度吗?”

  傅云琛大为气愤,心想分明是你先故意气人,却恶人先告状。但这话说出来,总觉得不大对,他想了一会,方才道,“只要你肯正经一点,我们再好好说。”

  张崇岳站在他背后,认真道,“你先转过身来,哪有背对着人说话的?”

  傅云琛依言缓缓转身,却没想到张崇岳只离他十几公分。张崇岳长臂一展,手心搭在桌边,正好将傅云琛困住。傅云琛不得不紧紧倚在桌沿,动弹不得。“你大意了。”张崇岳得意道,“以前你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

  傅云琛被他一逼,心里莫名紧张起来。他捏紧拳头,忍住要给张崇岳肚子上打一拳的冲动。

  “郭昊天郭晓婉那边……你打算怎么办?”傅云琛低下头,尽量避免和张崇岳对视。

  张崇岳得寸进尺地低头去看傅云琛的脸,慢慢道,“他们死了爹,眼下悲痛,我就不添乱了。昨日,想必是郭昊天是伤心过度,气昏头。我不会跟他一般见识。从今往后,只要他安安分分地做郭少爷,我张崇岳自然不会找他的麻烦。但如果……”

  傅云琛原本听他意思,心里如释重负,但后半句张崇岳始终不肯说,傅云琛不由得抬起头来,问道,“如果什么?”

  “如果他要杀我……”

  傅云琛立刻打断他道,“他不会的!”

  “我是说如果,”张崇岳意味深长道,“我与郭家之间本就有冲突,老郭死了,还有小郭。我们永远不可能和平共处。想来,那郭昊天也是一样。你何必夹在中间妄图和解?就算有暂时的和平也无济于事,这个死结是解不开的,不是他死就是我亡。”

  傅云琛心凉了半截,张崇岳直接揭开了真相,让他觉得自己在两头跑,妄图相安无事,很异想天开。

  “不过,今天你来找我,请我不要动郭昊天,反而让我很高兴。”张崇岳贴在傅云琛耳边道,“你看,你已经不自觉地开始要求我了。你会对一个无动于衷的人,有这份心吗?我说我不喜欢你,你意识到自己被骗了,你的眼神已经出卖了你。你生气是因为你在乎。”

  傅云琛的耳廓发烫,他恼羞成怒地要把张崇岳推开。张崇岳擒住了他的手,“你每次都是这样,越是激动,越是心虚。”

  傅云琛鄙夷道,“我没想到张将军竟是个自以为是的贱骨头。挨打挨骂,还欢喜起来了。”

  张崇岳眉头一皱,把傅云琛的双手别在背后,“傅云琛,虽然我对你总是嬉皮笑脸,但你不要觉得我没有脾气。你还没看过我生气的样子!”

  傅云琛不甘示弱,抗议道,“你是露出本性来了!”

  张崇岳被他这一戳,心里也不大好受,直言道,“因为你是个混账!我看你是少了伤疤忘了疼。黑白不明,是非不分。你心里明明就在意我,却总要拒我千里之外。你也不想想,郭昊天恨不得将我碎尸万段,怎么可能跟我握手言和。你不去拦着他,却过来劝我不要为难他?你当真以为你那昊天弟弟是个奶娃娃不能动手杀人吗?昨日那郭昊天拿枪指着我的头,还不是毫发无损地出去了。我若不是顾忌你,怎会放他走!你们当我这张公馆是什么地方,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张崇岳机关枪似的对傅云琛一顿抱怨,仿佛积怨已久。傅云琛听懵了,他从没见张崇岳这么怨气冲天过。

  “你要是真不把我放在眼里,和郭昊天统一战线与我为敌好了!何必来求我,简直多此一举。”

  傅云琛眨了眨眼睛,憋了半天想不出怎么反驳他。

  张崇岳这是生气还是在闹别扭……傅云琛分不出来,他以为张崇岳生气是要大开杀戒,上天入地,兵荒马乱。没想到会是如此,怨气森森,傅云琛都忍不住想哄两句了。

  “你们的恩怨我解不了。昊天那边我会尽量去开解他,我希望你也能不计前嫌……”傅云琛硬着头皮说道,“以和为贵。”

  张崇岳不为所动,依然桎梏着傅云琛的手,似乎被傅云琛那句‘贱骨头’伤害不小。傅云琛心道,张崇岳怎么回事,能打得,却骂不得?脸皮厚如城墙,居然还玻璃心起来了。

  “能不能放开我?”

  张崇岳不答,直勾勾地盯着傅云琛看,然后下意识地舔了舔嘴唇。

  傅云琛头皮一麻,心叫不好。果不其然,张崇岳下一瞬就咬住了他的嘴唇。傅云琛惊得背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他只好别过脸往别处躲,张崇岳却锁紧了他的唇舌不放开。

  说来奇怪,之前傅云琛在鸿意楼曾被张崇岳亲过一回。当时感觉不大,惊恐更多。这一回,恐惧感消失了,浑身像被过了电似的,酥酥麻麻。因为傅云琛不记得先前被张崇岳从斗金楼救出后,曾和他深吻过。然而,张崇岳的吻技纯熟,很快就唤醒了傅云琛身体的记忆。那种缠绵的感觉强烈而模糊,让傅云琛心跳加速,内心深处也悄然起了变化。

  那晚梦的画面浮现在傅云琛的脑海,使他身体发热。

  张崇岳的炙热融化了傅云琛的防备,他的反抗变得可有可无,渐渐的,溃不成军,沦为了顺从。

  傅云琛的顺从让张崇岳兴奋,这意味着他可以顺利撬开傅云琛的唇齿,仔细去品尝。他知道傅云琛没有和任何人如此亲热过,他是第一个,也会是唯一一个。强烈的占有欲让张崇岳恨不得将傅云琛拘在家里,省得他成天关心那些无关紧要的人。这样想着,张崇岳动作粗鲁起来,傅云琛差点被他压倒在桌上。

  正在这时,张崇岳腿上莫名其妙被挠了一爪子。他这才放开傅云琛,低头一看,竟然是那只失踪已久的野猫小虎。

  傅云琛这才意识到,方才发生了什么。他头晕目眩,脸颊绯红。

  “……怎么又是你!”张崇岳朝小虎踢了一脚,压根没踢倒。小虎喵呜地叫了好几声。

  张崇岳回头看见傅云琛扶着桌子,精神不济,嘴唇有些肿胀,像是被自己咬伤了。傅云琛抬头狼狈的看了一眼张崇岳,眼中波光潋滟,因为缺氧都憋出了眼泪。

  张崇岳见他唇边还挂着涎水,便伸手去擦,手指上的老茧刺激的傅云琛嘴角发麻。傅云琛感觉很羞耻,方才和张崇岳接吻,他本能的开始享受其中。

  太,下作了。

  傅云琛羞愧难当,他居然对一个男人的吻,有了感觉。这让他很崩溃。他不敢看张崇岳,因为他发现自己,确实很在乎张崇岳。

  为什么总是对张崇岳情绪失控。

  张崇岳是别人眼里是阴晴不定,高高在上的张将军。可曾几何时,傅云琛却忘记了张崇岳的身份。在张崇岳面前,从不掩饰,不自觉地竟忘了分寸。

  张崇岳凌厉的眉眼,到了他这,就变得温柔而专注。傅云琛原本觉得那是他的虚伪假象,却慢慢地,习惯了他的注视。

  一次又一次,傅云琛身陷囹圄,孤立无援的时候,张崇岳都会出现。虽然张崇岳复杂莫测,但却因为一次次恰到好处,潜移默化地走近了傅云琛的心里。

  可是,傅云琛没有忘记,张崇岳曾经是怎么陷害他,让他腹背受敌,九死一生,信仰崩塌的。如果对这样的张崇岳怀有喜爱之心的话,他才是‘贱骨头’。

  “傅云琛,你怎么不逃了?”

  张崇岳还沉浸在‘两情相悦’的兴奋中,没有察觉出傅云琛心里的波涛万丈。傅云琛这次没有落荒而逃,让他很惊讶。

  傅云琛理了理衣领,冷冷道,“你还有脾气要发吗?”

  张崇岳一愣,傅云琛这态度,不但没有缓和,反而更加寒冷刺骨了。

  “没了。”张崇岳没有细想,说道,“你说的话,我会记在心里。对郭昊天,我会敬而远之。我和郭家,会以和为贵。”

  傅云琛脸崩得紧紧的,“多谢。”他话一说完,转身要走。

  张崇岳狐疑道,“傅云琛,我刚才那么做,你就没任何感觉?”

  傅云琛咬紧牙关,心想,我本来不想动手打人,你非逼我干嘛?他心里来气,腿没受控制,一脚踹了出去。

  何副官坐在楼下,正想着,今天奇了怪了,居然没打没吵。是傅云琛没力气下手,还是将军不嘴贱了。想着想着,只听砰得一声,书房门被踹开了。

  何副官抬头一看,傅云琛长腿一蹬,直接踹门出来的。

  张崇岳跟在后面喊,“……傅云琛,门招你惹你了!”

  “……看来是将军嘴贱的时机晚了。”何副官腹诽道。

  傅云琛闷声道,“踹坏了我赔。”

  傅云琛快步如飞,三两下就走出了大门。张崇岳这才慢吞吞地下楼,说道,“今天傅云琛脾气真好,不像他了。我都做好准备跟他干一架了,他竟然只踹了门。”

  何副官看了看张崇岳,内心翻了个白眼,心道,你就不能不招惹他不痛快吗!嘴上却说,“我去看看门坏了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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