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第七十一章_摄政王的秘密百度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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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1、第七十一章

  暑热似蒸笼,将大地腾得咕咕冒泡,京城许久不曾这样酷热,不说百姓苦,连深宫里的贵人也气燥难平。

  成朝初建,皇帝亦尚未亲政,哪儿有闲钱和功夫去修园避暑。

  沈芝被困在宁安宫里,好似那四面着火的笼子,又不得越雷池一步,连着几日都有宫中奴才被罚,今儿大清早的,贴身的大宫女亦被她斥了个没脸。

  沈芝这头火气还未消,已有人来报定国公夫人求见。

  不提还罢,一提起霍氏,沈芝那火又腾腾腾地蹿了上来。

  几次三番,哥哥连个亡国奴都收拾不了,嫂嫂竟还有脸来见她,过去怎从未觉得哥嫂如此无用,难道是立了国,真要做起皇帝亲舅爷了,里头就露了馅,再上不得台面了?

  沈芝又抬眼看了看外头刺目的白光,檐角伸出的树梢都似烧焦般发了黄,这样的日子里,若没有急事,何必冒暑进宫。

  再不堪用,家里人轻重缓急还是知道的。沈芝叹了口气,让下头通传。

  定国公夫人入到殿内时,里衣早已湿透,虽浑身不适,到底是放下了一颗心,娘娘肯见就好。

  此前差出去的人回禀,明明看着李逸尝下毒去,后头竟能无事人一般,这等骇人听闻之事,霍氏与沈殷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要疑心是下头人办事不利,故意撒的谎。更不用说如实讲给娘娘听,又不是山野村妇,哪个会信那无稽之谈。

  当时尚来不及深究,定国公府原本要再想其他法子,譬如失足落水之类,仍可不违圣旨,悄悄弄死李逸。

  不想还没寻到机会动手,李逸就被掳去了摄政王府,这下彻底失了时机。

  可世事难料,因着想要寻机下手,国公府一直紧盯着李逸,未想倒盯出朱敬等东宫旧人的异样来。

  如此因祸得福,这后头得到的消息,叫霍氏直到如今,只要稍稍动动念头,心就跳得砰砰响。

  此时好不容易稳住了,才能将事情的首尾向太后禀个清楚。

  “此事可有确凿证据?!”沈芝闻言当即惊问。

  霍氏心道,若真得了确确凿凿证据,自然就不是妾身来见娘娘了,直接让国公爷去陛下那儿请旨了。

  可她心中明白,哪怕只有这点捕风捉影的证据,要治个李逸的死罪却是绰绰有余。

  这样能烧死人的天,她来一趟宫里,为的岂会仅仅是一个必死之人,自是有更大更紧要的事。

  李逸如今在肃王府上,这才是拉摄政王下马的最好时机。

  窝藏谋逆者,这样的重罪,不死,也要叫赵渊脱一层皮。

  “娘娘,您可千万抓住了时机。”

  沈芝未料肃王竟会有这样的把柄被送到自己手上,虽不十分确凿,却也不是无凭无据,她思索了好一阵,直至日近午时,方下定了决心。

  定国公夫人前脚出了宫,霍氏后脚就命女官将她留的“证据”抄录出几份,又分别给诸王写了密信,让心腹内侍快马亲送至诸王手上。

  不过一个时辰后,宁王与延王分别赶到了宁安宫里,又过了片刻,景王亦来了。

  “皇嫂所言据实?”宁王已与太后是半个亲家身份,亲厚得直唤往日旧称。

  沈芝点点头道:“正是要寻诸位皇叔来商议个法子。”

  景王为诸皇子中最大,原就最看不惯赵渊,见沈芝一副笃定模样,搓着掌道:“还犹豫个什么,皇嫂有我们兄弟在,难道还怕了他赵渊不成?”

  宁王在旁看似熄火,实则浇油道:“二哥别急,五弟许是被奸人蒙骗呢?此事不宜惊动陛下,咱们把老五寻来先问上一问。”

  延王边点头附应,边与宁王交换了个眼神。

  宁王这话可有深意。

  说的好听是被奸人蒙骗,可谋逆这样的事是能一句蒙骗就了事的吗,管你赵渊是否有心,满朝文武见的就是你摄政王窝藏了反贼,这关系还不浅。

  诸王与太后心照不宣,必要借此剥了摄政王九千岁这张皮,若赵渊肯乖乖低头,便施舍他个闲王做做,若要不识相的,就休怪兄弟们无情了。

  届时朝上正好换了太后与宁王接手,也该轮到他们这些人吃口甜的了。

  再有,说是不宜惊动陛下,不过是撇开不相关的黄毛小儿而已,朝政大事何时轮得到个小人儿发话。

  至于说要寻摄政王来问一问,一屋子人彼此会心得很,这哪里是问,是要开堂会审。

  诸位判官都已坐定,就等小黄门去唤人了。

  赵渊整整一夜几乎未眠,天气酷热,引得他昨日才焚过的五内,暗烬未熄,那看似已灭的火伏在肺腑深处,犹如地脉内的浆火,潜在厚厚的岩层底下,随时喷发出来,就要毁天灭地。

  为着这个不为外人道的骇人状态,肃王竟将军中的习惯带上了朝,从升朝到朝毕,从头至尾,他只沉着脸听政,不发一言。

  禁语,好似漏出哪怕一个字,就再关不住那只兽。

  尉迟锐陪着赵渊下朝,看着主上的模样,只觉比当年京师攻城前的肃王还要糟糕。

  他小心翼翼想了一遍又一遍,各地风平浪静,不曾有任何军报。朝堂上也未曾听说出了什么事。至于宫里,皇帝太后昨儿还下旨中秋要大宴群臣,这不都好得很。

  难道是那个传得沸沸扬扬新掳到府上去的李逸?美人他见过,主上极有眼光。

  是美人不愿意?想也知道多半不愿,可也不必动怒啊,且什么样的美人拿不下,能比攻不下城还烧心。尉迟锐忽就十分想为主分忧,恨不得将他上哄夫人,下哄外室的本事一股脑都倒给赵渊,也不管那合不合适。

  可到头来,那些有的没的都只在他脑袋里兜兜转,他只敢跟赵喜似的跟在摄政王后头,这等情形下,他乖得连个屁都不敢放。

  就在这当口,他抬眼见个小黄门到了跟前,禀告道,太后和诸王在宁安宫,请摄政王过去。

  尉迟锐血海刀山里滚出来的直觉,无声就冒了出来,莫名就觉得要坏事。

  “主上?”他担忧地问了一声。

  赵渊没有回他,脸上甚至没有什么表情,转过头就跟着小黄门走了。

  尉迟锐只有连忙朝赵喜做手势,两人也是熟识得很了,后者点点头,意思是会看顾好肃王的。

  赵渊踏着烫脚的汉白玉宫路,跨过宫门,入目是整片的金黄琉璃瓦,正午的日头倾泻下来,光色刺目早模糊了界限,一大片明黄像被熔了似的淌落,看得人惊心。

  等入了廊去,抬头又见艳色浓丽的斗拱梁柱,越发叫人反胃。

  待赵渊彻底入了宁安宫的正殿,就觉出了气氛的不同寻常。

  沈芝紧绷着脸,开口时有些僵硬。

  景王和往常一样,虽大大咧咧和他打着招呼,右手却不自觉按到腰上,这是下意识防备动手的姿态。

  宁王端着茶盅,说话间眼神飘忽不定。

  至于延王,匆匆问了声礼,就退到了最后一张椅子,他在避着自个。

  今天掌着实权的诸王都齐聚了,赵渊不到万不得已不想开口,他径直坐到上首,四平八稳端起茶盅,只听他们要说什么。

  连最小的延王都是上过战场的,几位王一看这阵仗有几分不对,己方还未交手就要先输了气势。

  宁王忙朝沈芝示意,按他们说的步骤来,先发制人。

  太后换上怒容,当即谪问赵渊,“摄政王是为万民表率,天子半师,如今上下都在盛传,殿下做了有悖人伦的事?”

  有悖人伦的事?他倒真想痛快做一做。

  赵渊正提着茶盅,也不放下,撇开浮沫,喝过了,终才缓缓开了尊口,“不过请朋友来小住几日。”

  肃王素行恭谨,今日自入殿以来便态度轻慢,宁王正自皱眉,不知赵渊这是抽得什么风。

  景王丝毫未觉,挑眉道:“听说你那朋友善画,那可正好,本王新修了园子,不如让人到我园子里住上两日,画几幅景。”

  若说赵渊现下最听不得什么,便是“园子”两字,昨儿李逸差点就让人给拐跑了,今儿就又有敢当着他的面讨人的。

  赵渊微阖双目,垂了肩,一字一句道:“二哥糊涂了。”

  待到那双眼再睁开,景王只觉那眼瞳中射出来的俱是刀,割得他喉舌刺痛,下头原要出口的话戛然而止。

  到了这个份上,就是软着来要人不成了,那再往后,来硬的就别怪兄弟们不给面子了。

  无论如何,今儿定要捉出这李逸来,先定了他谋逆的大罪,诛他个九族,杀干净这帮前朝余孽。接着再大刑伺候,哪怕屈打成招也要叫他牢牢攀缠上赵渊。

  沈芝见肃王不肯乖乖交人,这头就叫人端出了“证据”,递到摄政王面前。

  赵渊翻了两翻,抛到一边。

  他似尊佛爷似的坐着不肯开口,沈芝先就沉不住气道:“不管你是强掳了人进府也好,应邀到你府上做客也好,出了这样的大事,你还要护着他不成?

  交出来,自是家丑不必外扬。今儿就将人处置了,诸王想必都同意哀家的意思,也不必惊动陛下了,好歹给你留些脸面。”

  景王亦道:“不过是个前朝的余孽,你若贪他颜色,哥哥们自有更好的寻给你。”

  赵渊闻言忍不住笑了起来,开始几声冷笑,后头渐渐摇头大笑。

  那笑容底下有看不见的东西,就此悄无声息潜了出来。

  赵渊拎起那几页纸皮,眯着眼道:“市井传闻都不如的一派胡言,什么时候也能呈进宫里了?銮仪卫如今没了韦徹在上头,竟敢叫谣言惑主了!”

  他此刻既已知道这诸王太后聚在此,三堂会审为的是什么事,且这些人连个皮毛都知道的不甚确切,赵渊懒得再听一句,站起身来就往外走。

  “老五,你竟连太后都不放在眼里了?!”景王直指了他跳脚。

  赵渊浑不似往日,他自任摄政王起,虽权倾朝野,宫苑内外,却从来恪守臣子礼,此刻竟连身形都不带停顿的,直直往殿外走。

  软的哄不住,硬的也吓不倒,眼看如今连人也要留不住了,殿内诸人迅速交换了个眼色。

  “来人!”

  赵渊未出大殿,三王跟进宫的二十来个高手,已从外头冲入殿内,宁安宫的直殿监同时紧锁道道宫门。

  殿门霍然合起,如兽口吞闭,里头再不见光日,诸王环伺下,赵渊被彻底围在了宁安宫中。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FHFHY的地雷!

  感谢D,霜,知道了,冰雪凝灵几位小天使的营养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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