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收网
落涧秋摸上发髻的桃花花钿，内心被无形的小石子击中。不太疼，但被击打时的感觉久久消不下去。
“抱歉。”沈子清结完账出来，“我应该一开始跟落小姐解释清楚，跟小姐通信的人并不是我。”
落涧秋脸上的笑不曾减弱，双手缩回衣袖中，抿唇笑道：“我早该猜到的。”
“抱歉。”
“公子何必道歉。”掩盖眼中闪烁的光，落涧秋平静道，“既然公子送我饰礼，我也该回赠才对。”
她指向旁边的铺子，“我赠公子一把扇子。”
“好。”
沈子清站在落涧秋身后，看她认真挑选扇面，注意力却全集中在自己的斜后方。
“这把如何？”展开扇面，落涧秋偏过头，引回沈子清躲地注意，“有山有水，还有一叶单舟和游人，这游人白衣翩翩，像不像沈公子。”
沈子清接过扇，细细观赏，“很有意境。”托起扇坠道，“扇子和吊坠我都喜欢。”
沈子清能欣然接受，减弱落涧秋不少心头负担，在今晚告别所有遗憾。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夜愈发的深了，沈子清送落涧秋送回落府角门。
落涧秋道谢后，有些踟躇，“信……公子会与我通信吗？”
“或许……”沈子清不敢给出十分肯定的答案。
落涧秋明了，“沈公子今日能来我很开心，至于信，我更想要公子亲手写的。”说罢关闭角门。
沈子清站了会，突然在斜后方同一个角度感受到熟悉的气息，他猛然回过头，目光从两名侍卫脸上掠过，什么都没发现。
“啊呀呀，太子可算来了。”潘江带人迎了上来。
沈子清接受任何邀约，无论去哪，他都不拒绝。春分过后的二十多天内，他跟潘江逛过好几家不一般的赌坊和春院。
在赌坊里，他目睹赌客仪态尽失的狼狈和失雅之态。在春院，他埋头喝闷酒，身边莺莺燕燕一概不给予理会。
随时间日日推移，沈子清对缠绕在自己身上的阴谋蛛网愈发了然，他差不多猜出皇宫另一势力的主使者是谁，现在的他，算是沿着对方的计策，半只脚精准踩入陷阱深处，就等对方满意收网。
几局赌注结束，潘江咂咂干涩的嘴唇，手里掂量骰子，皱眉抱怨，“太无聊了。各位想好下一场去哪玩吗？”
有人领会到潘江的眼神，立马提议，“去意春楼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其他人纷纷开始接话，“意春楼大前天不是去过了吗？没意思。”
“诶！”有人举起手来，“我听说楠风苑前几日开了一家赌坊，里面可有意思了。听人说里边一旁有人赌大小，另一旁直接抱着男人玩，遮都不遮一下，当场那啥，听起来可刺激了，要不要去看看？”
“楠风苑……”有人眼睛滴溜溜往太子身上转，故意拖长音，“这不太好吧……”
有人故作嫌弃道：“你说话怎么不过脑子，我们去倒没事，太子去的话就不合适呀。”
“确实，瞧我这脑子。”一开始提议的人露出憨笑。
这几人看似在相互打趣逗弄，实则全在注意太子的反应。
沈子清把玩腰间的佩玉，他终于等来对方收网的时候。随手撩开耳边青丝，扬起眉，噙着一抹放荡不拘的笑唇，“怎么不合适呢？走吧，我倒好奇，想去楠风苑里头瞧……哦不对，是楠风苑的堵坊看看。”他把急不可耐演示的恰到好处，其他几人真以为太子太着急，而口快说了实话。
潘江留了个心眼，恳切提出建议，“太子去楠风苑属实危险，万一被人认出，就该被议论了。我想去哪也差不多，不如换其他地方，比如去戏楼听曲儿。”
“我不爱听曲。”沈子清全身都在抗拒，“我是去楠风苑开的赌坊逛逛，又不是去楠风苑。况且这几日我一直在堵坊里，还去了春院，你瞧有人认出我来吗？”
旁边人催道：“好啦，潘公子就别劝了，太子想去，我们就过去看一眼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潘江两眼瞪向通行的人，但看沈子清态度坚决，有些气馁道：“好吧，戏楼只能下次去了。”
楠风苑新开的赌坊跟主楼挨的很近，从二层开始，两楼之间都有一桌悬空走廊连接着。
沿路大门处人员进出频繁，绝大多数是楠风苑转战到赌坊里面的。
沈子清一行人进到里头，一下被里面的画面震惊到了，里头跟之前一人说的一模一样，毫不夸张，确实一边在赌，赌客一边在玩男人。
被赌客亵玩的男子均是楠风苑的小倌，坐躺在赌客身上，身上衣服早被脱了大半，只有胯下一点被衣物遮住，而赌客的手不客气的在小倌身上游离。
被人在大庭广众之下亵玩，反而让这件事变得更刺激更好玩，小倌亢奋地呻吟随围观者的增多，越甜腻，眼神越勾人。
跟沈子清一块来的人皆看呆了，他们没想到这种淫秽场面是真实存在的，当下纷纷撇开眼。有人脸色变得难看，忙不迭地说：“我看里头没位置，要不还是算了吧。”
“确实，太热闹了。这么多人，我都没地方下脚了。”有人讪讪回应，迫切地看向潘江，冲他不断挤眉弄眼，表情极为痛苦
潘江也有些难以接受，“要不咱们去戏楼，这里下回来吧。”
“诶，来都来了。”沈子清僵持着不想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潘江反过来劝说：“太子别急，其实戏楼也不错的。”他凑到沈子清耳边压低嗓音，“我认识一个戏院，里面的男旦身子软，也有雏的，容貌不比这的差，主要是身子都比较干净，到时候太子挑几个带回府里。”
“那我可真是谢谢你了。”一丝冷笑在沈子清嘴角一闪而逝。
“太子客气了。”潘江没听出话中嘲讽，真以为对方信了。
好不容易出了楠风苑堵坊，在众人正松懈下来时，有人突然指向不远处的削细身影惊呼，“诶呀，那不是张辽允嘛！”
有人立即质疑，“在哪？我没瞧见呐，你是不是看错了。”
“没看错，”最先发现张辽允的人十分肯定，“全晋城只有他瘦的跟个煎焦的羊排似的。”
“他不是有好几个妾室吗？怎么还去楠风苑？”有人发现了问题。
“嘿嘿，男人嘛，不就喜欢寻求刺激。兴许张辽允想换换口味，尝尝男人的味道。”
“要不，我们跟过去看一下。”有人怂恿。
“这不好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一行人回到最初争论要去哪个地方时候的状态，叽叽喳喳惹得沈子清有些反感。
“去呗。”沈子清将垂在胸前的发丝拨弄到后背，“看着蛮有趣的。”
“既然太子都这么说了……”开口的人看向自己的同伴，眼神不停示意。
“那就去看看。”
“赶紧，可别跟丢了。”
一群人相互催促，又往楠风苑里涌去。
网要开始收起来了。
沈子清压下眼底波澜，内心深处澎湃不已，激浪高过一层又一层。
楠风苑里的热闹程度不亚于任何一家春院，张辽允被源源不断迎面而来的客人和小倌烦到恼怒，要不是有人带话说某个大人物要见自己，他才不会来这种地方。如此肮脏之地，多呆一刻张辽允就多嫌弃一分。
可前头带路人越走越快，一点也不顾及张辽允是否跟上自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眼看带路人就要消失，张辽允破口大喊：“慢点！”
不料才喊完，他右手边的房间哗啦啦冲出一拨人，看样子是闹了什么矛盾，三言两语中每句话都带着问候。
张辽允被这群人阻挠，眼看带路人就要消失在视线范围外。张辽允去推阻挡在前面的人，咒骂起来，“狗娘养的，他娘的滚开。”
然而一人是对付不了扎堆的闹事者，几个回合下来，张辽允直接被人用力推倒一旁。
“你是张辽允？”一名跑堂走过来。
张辽允拍拍衣袖，“你谁啊！”
“跟我来。”
“去哪？”张辽允虽急着找人，心中防备丝毫不减。
“还能去哪？”跑堂上下打量这名干瘦的男子，口语轻蔑，“当然是送你出去。”
张辽允眼眶睁欲要睁裂，糙眉竖起，食指不断往带路人消失的方向指，“我来这找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没人要见你，别找了。”跑堂甩甩手，背后立马出现两名壮汉，各抱起张辽允一只胳膊，把人悬空抬进刚才闹事者冲出来的屋里。房门关上，一切恢复了正常，发生冲突的人群也消失不见。
“走这么快？一转眼人就没了。”后来的沈子清一行人没见到张辽允，不免觉得可惜，“我还想当面取笑他呢。”
“小心他生气，将你的嘴打烂。”
“他怎么敢啊。”那人回嘴，“要不是仗着家里开的钱庄大，认识的人多。就张辽允那小样，几条命都不够他玩的。”
“行了，人跟丢了我们就自己玩好了。”沈子清兼任起安抚的角色，向潘江扬了扬眉头，笑容别有含意。
潘江等的就是这一刻，不敢表现过于明显，示意念叨不断的公子们安静下来，“头一回来这种地方，我们干脆叫几个小倌来服侍太子。”随即向不远处的跑堂挥手，“带我们去雅房。”
“诶呦，贵客见谅。”跑堂挤出笑脸，“雅房全满了。”
“啧！”潘江不耐烦指责，“那就清理一间出来啊，我身边这位可是贵人！”
沈子清脸红了红，插嘴道：“算了，大厅也可以，我们喝喝酒就好了。”
“那好吧。”潘江从鼻子里哼出几个字，心底却高兴坏了，暗道：等会有你好受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一行人中，唯一对男色表现出感兴趣的只有沈子清一人，其他人神态举措不自然，若是小倌靠自己近些，恨不得扔掉杯子窜起。
潘江憋着一口气，劝大家喝酒的同时不忘向三楼某一个方向瞟去。
潘江的一举一动皆被沈子清看在眼中。他手持酒杯，脑袋故意枕在小倌肩头，拨弄小倌的发丝，对潘江问道：“潘公子怎么心不在焉的，难道楼上有你中意的？来来来，指给我看看。”
“哪有的事，太子多喝点。”潘江敛起脸皮赔笑，在无关人员前不喊“沈公子”而是直呼“太子”。
这桌小倌无一不吃了一惊。坐在沈子清身边的小倌追问，“你真的是太子？”
沈子清哼了哼，酒杯贴在小倌嘴唇上，声音低哑，“你不信吗？”
小倌张张嘴，“怎么会呢。”小倌喝下沈子清递来酒，凑上前想用嘴去喂酒，沈子清轻巧避开，自己倒酒，又在小倌嘴上轻微碰了碰，昂头喝下。
小倌咽下酒，面色尴尬。
“来来来，喝酒。”潘江不停劝人喝酒，其他人也在劝，但真在喝的只有沈子清一人。
酒越灌越多，沈子清视线逐渐模糊起来，指桌上一人笑呵呵，“原来你有双胞胎兄弟啊，什么时候来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有人大喊：“啊呀，太子喝醉了。”
这一句话仿佛是开关，沈子清这桌的人立即跳出酒局，只留几名小倌一脸茫然。
这时三楼冲下来一名身材矮胖敦实的男子，他边疾走边朝沈子清所坐的方位挥臂大喊：“啊呀！没想到太子来了，有失远迎。”
“咦？石墩成精了。”沈子清打了个酒嗝。
“您忘记我了？”那人就像在念稿似的，不管沈子清讲了什么，故意提高音量，“要知道太子来，我就叫上苑里最好的头牌来服侍您。”
沈子清晃晃悠悠站起身，“好！现在就把头牌给我叫上来。”
周边逐渐有人反应过来，“这人是太子？”
“嘶……听他是这么喊的。”
沈子清敏锐听到别人对他地议论，心暗道：看来要开始。
他顶着一张醉意朦胧的脸，双手挥张，扬起飞袖，将议论的热潮托到最顶端，“是啊，我就是太子，你们见了太子还不下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在一片平静中，沈子清亲切称呼矮胖男人为“石墩”，催道：“头牌什么时候来？”
潘江站在柱子后方，眼睛尽是嘲讽，“尽情耍疯吧，让百姓看看晋国太子究竟是怎样一副废样。”
“太子怎么会在这里？”
群鸟被惊动，楠风苑里不断有人开始质疑和争论起来，更甚者还站到凳上围观。
“噫，你不知道太子好男色这件事吗？”原先躲开的那几人分散在楠风苑各处，只要有人提出有关太子的疑问，他们就会夸大其词散播谣言。
“太子在府里养了十几个男宠呢，每天什么都不干就陪着男宠玩，现在应该是玩腻府里的，出来玩外面的男人。哦，对了，太子还经常去堵坊呢。”
“没想到太子跟皇帝一个德行啊，一个好女色，一个好男色。这要是继位了，晋城迟早要完蛋，。”
谣言就如助燃剂，许多不明事理的人逐渐相信谣言的真实，确实他们也亲眼见证太子的猖狂和下流，不满的声音一个接一个出现，句句皆是漫骂。
望着混乱的大厅，郭肖连呼吸都觉得窒息，他终究没能改变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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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沈子清结完账出来，“我应该一开始跟落小姐解释清楚，跟小姐通信的人并不是我。”
落涧秋脸上的笑不曾减弱，双手缩回衣袖中，抿唇笑道：“我早该猜到的。”
“抱歉。”
“公子何必道歉。”掩盖眼中闪烁的光，落涧秋平静道，“既然公子送我饰礼，我也该回赠才对。”
她指向旁边的铺子，“我赠公子一把扇子。”
“好。”
沈子清站在落涧秋身后，看她认真挑选扇面，注意力却全集中在自己的斜后方。
“这把如何？”展开扇面，落涧秋偏过头，引回沈子清躲地注意，“有山有水，还有一叶单舟和游人，这游人白衣翩翩，像不像沈公子。”
沈子清接过扇，细细观赏，“很有意境。”托起扇坠道，“扇子和吊坠我都喜欢。”
沈子清能欣然接受，减弱落涧秋不少心头负担，在今晚告别所有遗憾。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夜愈发的深了，沈子清送落涧秋送回落府角门。
落涧秋道谢后，有些踟躇，“信……公子会与我通信吗？”
“或许……”沈子清不敢给出十分肯定的答案。
落涧秋明了，“沈公子今日能来我很开心，至于信，我更想要公子亲手写的。”说罢关闭角门。
沈子清站了会，突然在斜后方同一个角度感受到熟悉的气息，他猛然回过头，目光从两名侍卫脸上掠过，什么都没发现。
“啊呀呀，太子可算来了。”潘江带人迎了上来。
沈子清接受任何邀约，无论去哪，他都不拒绝。春分过后的二十多天内，他跟潘江逛过好几家不一般的赌坊和春院。
在赌坊里，他目睹赌客仪态尽失的狼狈和失雅之态。在春院，他埋头喝闷酒，身边莺莺燕燕一概不给予理会。
随时间日日推移，沈子清对缠绕在自己身上的阴谋蛛网愈发了然，他差不多猜出皇宫另一势力的主使者是谁，现在的他，算是沿着对方的计策，半只脚精准踩入陷阱深处，就等对方满意收网。
几局赌注结束，潘江咂咂干涩的嘴唇，手里掂量骰子，皱眉抱怨，“太无聊了。各位想好下一场去哪玩吗？”
有人领会到潘江的眼神，立马提议，“去意春楼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其他人纷纷开始接话，“意春楼大前天不是去过了吗？没意思。”
“诶！”有人举起手来，“我听说楠风苑前几日开了一家赌坊，里面可有意思了。听人说里边一旁有人赌大小，另一旁直接抱着男人玩，遮都不遮一下，当场那啥，听起来可刺激了，要不要去看看？”
“楠风苑……”有人眼睛滴溜溜往太子身上转，故意拖长音，“这不太好吧……”
有人故作嫌弃道：“你说话怎么不过脑子，我们去倒没事，太子去的话就不合适呀。”
“确实，瞧我这脑子。”一开始提议的人露出憨笑。
这几人看似在相互打趣逗弄，实则全在注意太子的反应。
沈子清把玩腰间的佩玉，他终于等来对方收网的时候。随手撩开耳边青丝，扬起眉，噙着一抹放荡不拘的笑唇，“怎么不合适呢？走吧，我倒好奇，想去楠风苑里头瞧……哦不对，是楠风苑的堵坊看看。”他把急不可耐演示的恰到好处，其他几人真以为太子太着急，而口快说了实话。
潘江留了个心眼，恳切提出建议，“太子去楠风苑属实危险，万一被人认出，就该被议论了。我想去哪也差不多，不如换其他地方，比如去戏楼听曲儿。”
“我不爱听曲。”沈子清全身都在抗拒，“我是去楠风苑开的赌坊逛逛，又不是去楠风苑。况且这几日我一直在堵坊里，还去了春院，你瞧有人认出我来吗？”
旁边人催道：“好啦，潘公子就别劝了，太子想去，我们就过去看一眼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潘江两眼瞪向通行的人，但看沈子清态度坚决，有些气馁道：“好吧，戏楼只能下次去了。”
楠风苑新开的赌坊跟主楼挨的很近，从二层开始，两楼之间都有一桌悬空走廊连接着。
沿路大门处人员进出频繁，绝大多数是楠风苑转战到赌坊里面的。
沈子清一行人进到里头，一下被里面的画面震惊到了，里头跟之前一人说的一模一样，毫不夸张，确实一边在赌，赌客一边在玩男人。
被赌客亵玩的男子均是楠风苑的小倌，坐躺在赌客身上，身上衣服早被脱了大半，只有胯下一点被衣物遮住，而赌客的手不客气的在小倌身上游离。
被人在大庭广众之下亵玩，反而让这件事变得更刺激更好玩，小倌亢奋地呻吟随围观者的增多，越甜腻，眼神越勾人。
跟沈子清一块来的人皆看呆了，他们没想到这种淫秽场面是真实存在的，当下纷纷撇开眼。有人脸色变得难看，忙不迭地说：“我看里头没位置，要不还是算了吧。”
“确实，太热闹了。这么多人，我都没地方下脚了。”有人讪讪回应，迫切地看向潘江，冲他不断挤眉弄眼，表情极为痛苦
潘江也有些难以接受，“要不咱们去戏楼，这里下回来吧。”
“诶，来都来了。”沈子清僵持着不想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潘江反过来劝说：“太子别急，其实戏楼也不错的。”他凑到沈子清耳边压低嗓音，“我认识一个戏院，里面的男旦身子软，也有雏的，容貌不比这的差，主要是身子都比较干净，到时候太子挑几个带回府里。”
“那我可真是谢谢你了。”一丝冷笑在沈子清嘴角一闪而逝。
“太子客气了。”潘江没听出话中嘲讽，真以为对方信了。
好不容易出了楠风苑堵坊，在众人正松懈下来时，有人突然指向不远处的削细身影惊呼，“诶呀，那不是张辽允嘛！”
有人立即质疑，“在哪？我没瞧见呐，你是不是看错了。”
“没看错，”最先发现张辽允的人十分肯定，“全晋城只有他瘦的跟个煎焦的羊排似的。”
“他不是有好几个妾室吗？怎么还去楠风苑？”有人发现了问题。
“嘿嘿，男人嘛，不就喜欢寻求刺激。兴许张辽允想换换口味，尝尝男人的味道。”
“要不，我们跟过去看一下。”有人怂恿。
“这不好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一行人回到最初争论要去哪个地方时候的状态，叽叽喳喳惹得沈子清有些反感。
“去呗。”沈子清将垂在胸前的发丝拨弄到后背，“看着蛮有趣的。”
“既然太子都这么说了……”开口的人看向自己的同伴，眼神不停示意。
“那就去看看。”
“赶紧，可别跟丢了。”
一群人相互催促，又往楠风苑里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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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子清压下眼底波澜，内心深处澎湃不已，激浪高过一层又一层。
楠风苑里的热闹程度不亚于任何一家春院，张辽允被源源不断迎面而来的客人和小倌烦到恼怒，要不是有人带话说某个大人物要见自己，他才不会来这种地方。如此肮脏之地，多呆一刻张辽允就多嫌弃一分。
可前头带路人越走越快，一点也不顾及张辽允是否跟上自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眼看带路人就要消失，张辽允破口大喊：“慢点！”
不料才喊完，他右手边的房间哗啦啦冲出一拨人，看样子是闹了什么矛盾，三言两语中每句话都带着问候。
张辽允被这群人阻挠，眼看带路人就要消失在视线范围外。张辽允去推阻挡在前面的人，咒骂起来，“狗娘养的，他娘的滚开。”
然而一人是对付不了扎堆的闹事者，几个回合下来，张辽允直接被人用力推倒一旁。
“你是张辽允？”一名跑堂走过来。
张辽允拍拍衣袖，“你谁啊！”
“跟我来。”
“去哪？”张辽允虽急着找人，心中防备丝毫不减。
“还能去哪？”跑堂上下打量这名干瘦的男子，口语轻蔑，“当然是送你出去。”
张辽允眼眶睁欲要睁裂，糙眉竖起，食指不断往带路人消失的方向指，“我来这找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没人要见你，别找了。”跑堂甩甩手，背后立马出现两名壮汉，各抱起张辽允一只胳膊，把人悬空抬进刚才闹事者冲出来的屋里。房门关上，一切恢复了正常，发生冲突的人群也消失不见。
“走这么快？一转眼人就没了。”后来的沈子清一行人没见到张辽允，不免觉得可惜，“我还想当面取笑他呢。”
“小心他生气，将你的嘴打烂。”
“他怎么敢啊。”那人回嘴，“要不是仗着家里开的钱庄大，认识的人多。就张辽允那小样，几条命都不够他玩的。”
“行了，人跟丢了我们就自己玩好了。”沈子清兼任起安抚的角色，向潘江扬了扬眉头，笑容别有含意。
潘江等的就是这一刻，不敢表现过于明显，示意念叨不断的公子们安静下来，“头一回来这种地方，我们干脆叫几个小倌来服侍太子。”随即向不远处的跑堂挥手，“带我们去雅房。”
“诶呦，贵客见谅。”跑堂挤出笑脸，“雅房全满了。”
“啧！”潘江不耐烦指责，“那就清理一间出来啊，我身边这位可是贵人！”
沈子清脸红了红，插嘴道：“算了，大厅也可以，我们喝喝酒就好了。”
“那好吧。”潘江从鼻子里哼出几个字，心底却高兴坏了，暗道：等会有你好受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一行人中，唯一对男色表现出感兴趣的只有沈子清一人，其他人神态举措不自然，若是小倌靠自己近些，恨不得扔掉杯子窜起。
潘江憋着一口气，劝大家喝酒的同时不忘向三楼某一个方向瞟去。
潘江的一举一动皆被沈子清看在眼中。他手持酒杯，脑袋故意枕在小倌肩头，拨弄小倌的发丝，对潘江问道：“潘公子怎么心不在焉的，难道楼上有你中意的？来来来，指给我看看。”
“哪有的事，太子多喝点。”潘江敛起脸皮赔笑，在无关人员前不喊“沈公子”而是直呼“太子”。
这桌小倌无一不吃了一惊。坐在沈子清身边的小倌追问，“你真的是太子？”
沈子清哼了哼，酒杯贴在小倌嘴唇上，声音低哑，“你不信吗？”
小倌张张嘴，“怎么会呢。”小倌喝下沈子清递来酒，凑上前想用嘴去喂酒，沈子清轻巧避开，自己倒酒，又在小倌嘴上轻微碰了碰，昂头喝下。
小倌咽下酒，面色尴尬。
“来来来，喝酒。”潘江不停劝人喝酒，其他人也在劝，但真在喝的只有沈子清一人。
酒越灌越多，沈子清视线逐渐模糊起来，指桌上一人笑呵呵，“原来你有双胞胎兄弟啊，什么时候来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有人大喊：“啊呀，太子喝醉了。”
这一句话仿佛是开关，沈子清这桌的人立即跳出酒局，只留几名小倌一脸茫然。
这时三楼冲下来一名身材矮胖敦实的男子，他边疾走边朝沈子清所坐的方位挥臂大喊：“啊呀！没想到太子来了，有失远迎。”
“咦？石墩成精了。”沈子清打了个酒嗝。
“您忘记我了？”那人就像在念稿似的，不管沈子清讲了什么，故意提高音量，“要知道太子来，我就叫上苑里最好的头牌来服侍您。”
沈子清晃晃悠悠站起身，“好！现在就把头牌给我叫上来。”
周边逐渐有人反应过来，“这人是太子？”
“嘶……听他是这么喊的。”
沈子清敏锐听到别人对他地议论，心暗道：看来要开始。
他顶着一张醉意朦胧的脸，双手挥张，扬起飞袖，将议论的热潮托到最顶端，“是啊，我就是太子，你们见了太子还不下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在一片平静中，沈子清亲切称呼矮胖男人为“石墩”，催道：“头牌什么时候来？”
潘江站在柱子后方，眼睛尽是嘲讽，“尽情耍疯吧，让百姓看看晋国太子究竟是怎样一副废样。”
“太子怎么会在这里？”
群鸟被惊动，楠风苑里不断有人开始质疑和争论起来，更甚者还站到凳上围观。
“噫，你不知道太子好男色这件事吗？”原先躲开的那几人分散在楠风苑各处，只要有人提出有关太子的疑问，他们就会夸大其词散播谣言。
“太子在府里养了十几个男宠呢，每天什么都不干就陪着男宠玩，现在应该是玩腻府里的，出来玩外面的男人。哦，对了，太子还经常去堵坊呢。”
“没想到太子跟皇帝一个德行啊，一个好女色，一个好男色。这要是继位了，晋城迟早要完蛋，。”
谣言就如助燃剂，许多不明事理的人逐渐相信谣言的真实，确实他们也亲眼见证太子的猖狂和下流，不满的声音一个接一个出现，句句皆是漫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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